又安慰何厚燁道:“舅舅,你先走。我看他們是衝你來的,我在這裏等哥哥和外祖母。我們剩下的是老弱婦孺,我還是貧民出身,想來他們不會太為難我們的。你先出去找救兵。”

葉靜怡聽陸茶幾這麼說,忙是連連點頭,說著,厚燁厚燁,我們先走。那邊何以珊也已經是尖叫連連。何厚燁心中悲涼,看過去家庭富足和平,實際上卻是粉飾太平,大難來時各自飛。自己的兒子深陷火海,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猶如當初一般。

陸茶幾知道何厚燁心中悲傷,又招呼了兩個家丁將他拖走。而葉靜怡和何以珊早已從後門跑了出去。陸茶幾一看何以洛還沒有下樓,心裏又是擔心又是悲戚,難道所有的GM都需要以死亡與犧牲為代價嗎。或者說所有的政治鬥爭都是這樣的?又想到,自己曾和何以洛說過:“如果遇到同樣的情況,我是不會丟下你的。”

便忙用手帕捂口,也往裏邊跑去,何家此刻早已濃煙滾滾,陸茶幾剛跑沒幾步,就被嗆得不行。這時,有一人吼道:“你跑進來做什麼?”

說話的人正是何以洛,他背上背著一個人,手上又拉著一個人。所以行動才有些緩慢。

“快……快出去……出去再說。”陸茶幾扶起何以洛身旁的人,一同跑了出去。出去後才發現何以洛背著的是陸老太太,手上拉著的正是陳媽。兩個老人都上了歲數,又被濃煙一熏,都昏了過去。陳媽身體好些,還有些意識,看見是陸茶幾自己扶著自己,便落淚道:“小姐。你竟然來救我,我賤命一條。小姐怎麼可以冒這個險呢。”

“別哭,陳媽,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我年輕些,你有難,當然要來救你。”

“你逞什麼能,病成那樣了,還衝進來。”何以洛用手摸了摸陸茶幾的額頭,果然又是滾燙一片,何以洛又低聲道:“而且,你不是從未喜歡過我麼?”

陸茶幾咳了咳,說,“我沒事,裏邊溫度高。而且,我說過,我是不會丟下你的,你是我哥哥。”

她說的平淡,但何以洛卻渾身發抖,戰栗了一會兒,聲音沙啞地說道:“傻丫頭。傻丫頭。”

他們剛從火場之中跑出,便有人向他們衝了過來,高喊道:“還有人還有人!何家的人。”

陸茶幾連忙起身,將陸老太太護在身後,嗬斥道:“你們要做什麼。就知道欺負老弱婦孺嗎?”

這時,有人朝天放了一槍,走到前邊來:“小茶幾,這事和你無關。我是來找他們報仇的。”那人腰背雄健,正是程誌氣。

陸茶幾上回見識過他的“基地“,但萬沒有想到,今夜帶頭衝擊何家的人正是他,驚道:“報什麼仇?”

“自然是咱媽的仇。如果不是何家人,媽會死麼“程誌氣將槍對準了陸老太太。

“哥,我支持你們的想法,要人人平等,但你們這樣行事,和那些惡人又有什麼區別?媽和何先生的愛情悲劇,何先生固然要負責任,但也有很多是社會的責任。雖然陸老太太反對是因為思想保守,但罪也不致死啊。”陸茶幾看到了程誌氣眼裏的瘋狂,覺得這個滿眼通紅的人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小男孩了。

程誌氣冷哼一聲,道:“茶幾,我真沒想到你會變成和程窗一樣的女人。還是這幾年的貴族生活就腐化了你,讓你忘記了仇恨麼?想想媽當年慘死在破茅屋中,你還要護著他們嗎?”

說到程高興,陸茶幾的眼眶也有些紅了,但是陸老太太這幾年對自己也有養育之恩。在她看來,何厚燁和程高興,一半是源於時代悲劇,還有一半則是因為何厚燁自身的性格了。若因此怪罪他人,卻有些過了。

而何以洛則冷哼道:“我祖母已經年近80了。對一個80歲的老人下手,卻原來是GM黨人的作風。你們有什麼就衝我來好了。”

程誌氣恨恨一笑,道:“你別擔心。你們何家的人,我自然要一個個殺光。”

“哥,就算媽在,媽也不希望你做這樣的事。你還記得,媽最後還是將我們臨終托孤給何先生的麼!你不記得媽的交代了嗎?別被那些政客利用了。而且,不是快要改律法了嗎?我們好好生活不好嗎?”陸茶幾聲嘶力竭地喊道。

“小茶幾,你真令我失望。你怎麼會變得這麼幼稚。”

“什麼幼稚。難道過激的行為不是一種幼稚嗎?就是你們剛剛衝進來,殺的人不也有父母兄弟姐妹嗎,難道他們就不是人麼。”

“對,所以我們之前出身貧民區的人就不是人麼?不能受到良好的教育,不能通婚,永遠低人一等!隻有殺光這群人,我們才有過上正常生活的一天。還是你被這群人給收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