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傳來轟隆隆的聲音,黑壓壓地來了一群人,一排坦克從路旁開過,還有高壓水槍開始滅火。

“程誌氣,你給我住手。”有人從喇叭裏傳來了這句話。一個直升機停了下來,走下一個人,說道:“大家都住手,我沒有武器。我要過來,和你們說話。”

程誌氣帶來的一群人隻覺得場麵僵持不下,有些不明白首領直接殺了這些人就是了,為何偏要在那裏說話,都正想跑呢,卻發現已密密麻麻地被包圍。程誌氣的槍這下就更加不敢移開了。

而那漸漸走近的人,正是紀衡。

“喲,紀大公子,你怎麼也來了,又拿我們開涮呢?”程誌氣冷笑道。

紀衡麵不改色,遞給他兩張紙,又說道:“我現在通知大家兩件事。第一,2個小時前,家父當選了總統,新派上台了。2.1個小時前,加緊通過了第一條律法,取消三個區之間的階級。但前提是人人都要守法。3.30分鍾前,總統府發出了一條****令,貧民區這次武裝衝突的人如果沒有違反其他律法的前提下,都可以重新開始生活。可是,你!******居然帶他們來放火殺人!”

紀衡一下子扇了程誌氣一巴掌,他一貫是個斯文雋秀之人,但這一扇迅雷不及掩耳,還將程誌氣的槍搶了下來。這一巴掌力道大,程誌氣吐了一口血出來,呸了一聲,陰狠地盯著紀衡。

陸茶幾驚呆了,她第一次看到紀衡這樣的人說髒話。

而程誌氣的部下聽到紀衡說那些話的時候早已泄了氣,周圍又都是政府軍隊,有些脆弱的已經蹲在地上開始嗚嗚地哭了起來。

程誌氣也不是好惹的,一拳也打向了紀衡。紀衡也很快地反擊了回去,怒道:“我不是跟你說不要隨便報私仇麼?你真以為我隨便拿你開涮麼。先別說我自己原先的理想,眼下有這麼多條人命。還有跟著你的這些弟兄,難道性命也不值錢麼。你這樣做,除了擾亂治安,滿足張一白那個瘋子的願望,還有什麼好處!”

紀衡帶來的人見紀衡被打,都想衝上來,卻被紀衡製止了,他並沒有程誌氣強壯,但還是和程誌氣扭打在了一起。兩個人似乎都是滿腔怒火。周圍的人則都有些愣住了,外邊強弱對比如此懸殊,這又不是古代,不知為何他倆要打在一起。但這兩人卻似乎是想要發泄自己的胸臆。

程誌氣抹了抹唇角的血,眼裏也是一沉,紀衡看過去瘦弱,身手卻是敏捷,“紀公子,同樣的話,你之前不是也這樣說過很多次嗎?但最終不還隻是安撫我們嗎?我們的權利沒有得到,當然要抗議。”

紀衡喘了喘,說道:“你以為法律是說修改就可以修改的麼,不需要鋪墊麼?你以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暴力解決麼?何家甚至都不在和市民區的交界處,你一來就直接奔何家而來,還製造爆炸來吸引軍力。你這樣做,是之前跟我承諾好的麼?”

“紀公子,難道現在不是已經將我們利用完畢了麼?如果沒有紀公子你這樣的人在,我們又怎麼能這麼快地衝擊進貴族區呢?你是害怕我在茶幾麵前說這些麼?此前如果不是我們製造混亂,紀家有這麼快上位麼?”

紀衡卻安靜了,淡淡道:“原來你不是把我當朋友,而是把我當陰險小人。”

“我們本來就不是朋友。就是互相利用關係罷了,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程誌氣恨恨地說道。

紀衡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多年前見到他時,他就是帶著這般的神色看著自己。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卻依舊沒有變化,臉上始終帶著怨毒的神色。紀衡長歎了一口氣,他帶來的人見他沒作聲,衝上來將程誌氣和那一班人都給製伏了。

紀衡回頭,看見陸茶幾正斜坐在草地上,而眼裏也閃著不信任的神色。那冰冷的眼神,讓紀衡無奈地又歎了口氣,想將陸茶幾抱起來,卻被她將手打掉。陸茶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隻是忽然之間有些難以接受紀衡的關心。

紀衡看到她的身體在發抖,將外衣脫了下來,不由分說地披在她身上。這時,媒體的人也都趕來了,紀衡皺皺眉,他的下屬又已經心領神會地禁止媒體進入。

陸茶幾看著這紛亂的一切,周圍傳來隆隆的槍炮聲、部隊走正步的聲音、直升機螺旋槳噠噠噠的聲音都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紀衡的臉在她的眼前模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