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數月,如今見到什麼白湮都覺得新鮮,正值後花園裏花開的正盛的日子,如此美景在眼前,多少煩心事都一掃而空。
隻可惜在美好的事物都不能長存,花哪有不敗的時候,而且王府裏也不是她白湮一人能夠說了算的。
一曲琴音遠遠傳來,白湮微微愣神,不由跟著曲子聽了下去。“鈴兒,你之前是不是說過青璃最會這些?”
司鈴同樣也聽到了琴聲,不過她並不懂得欣賞這些,隻是覺得有些悅耳,見白湮這麼問,便回道:“青夫人當年一曲名動京城,才得王爺賞識的。”
“不怪蕭燼墨會喜歡身在煙火中的女子,她的琴音的確是無與倫比的。”白湮讓司鈴扶著,忍不住也想去湊個熱鬧。
“夫人若是去的話,萬一何處不妥當觸怒到了王爺,恐怕夫人舊疾未愈,又添新傷了。”司鈴的擔心不無道理,每次隻要青夫人在白湮身邊,倒黴的永遠都是她。
“無妨,你看我都是挨過二十大板的人,這都沒要我的命,還有什麼是能害得了我的。我雖恨青璃,但雅俗這件事上,我還是分的開的。青璃既然有如此琴藝,隻有蕭燼墨一個人捧場未免顯得單調了些,我去是湊個熱鬧而已,無需那般緊張。”
琴音在花園深處,當白湮慢慢走過去的時候,恰好一曲奏畢。
“多日未曾出過卿思閣,原本想著今日隻是出來透透氣,恰好聽聞妹妹在奏曲,不知不覺地盡被吸引了過來。”白湮從灌木後走了出來,由司鈴牽著慢慢走到兩人麵前。
“給王爺請安,妹妹一曲動人,就連我這個渾身是傷的人,聽了都不免想來捧個人場。”白湮隻是淺淺給蕭燼墨行了個禮,完全沒去理會他臉上的神色,進而轉身直接去牽青璃的手,臉上笑道。
青璃有些躲閃,她看了眼蕭燼墨的神情,便起身給白湮微微欠身請安。“隻是王爺尋空,讓妹妹演奏一曲助興而已,驚擾到姐姐休息,還望姐姐見諒。”
那日家法之後,白湮也有數月未曾出現,蕭燼墨也再也沒去過卿思閣,他原本以為白湮會就此乖張起來,沒想到如今她身子隻是稍好一些,便又忍不住出來尋事。
“你身子好了?”
白湮回身,意識到蕭燼墨是跟自己在說,便行了禮。“勞王爺惦念,隻是今日在閣裏待得煩悶,便讓丫鬟扶著出來走走。”
“本王以為你會長點教訓,先前你引青夫人從樓上跌落的事,別以為本王會忘記。那二十大板隻是給你個警醒,以後做什麼都要三思後再行。”
白湮嘴角含笑,她敢來就已經是做好被蕭燼墨譏諷的準備了,皮肉之苦都受過了,讓人說兩句而已,自己又不會掉塊肉,幹嘛還要去計較。
“幸虧王爺提醒我了,那日妹妹從二樓摔下,可有受過傷?”
青璃語氣嬌弱,看了眼蕭燼墨說道:“幸虧王爺趕到及時,妹妹並沒有受傷,也勞姐姐這麼些日子裏掛念了。也請姐姐贖罪,姐姐那日受了二十大板之後,妹妹沒能來探望姐姐,實在是因為王爺有過吩咐。”
白湮頓時明白了,這個女人為什麼會沒來看自己笑話,全都是因為蕭燼墨把她卿思閣給封鎖了起來,這才沒給青璃落井下石的機會。
“對了,我倒是還有一樁事要問問妹妹。”
青璃微微一怔,眸中有些不解,今日碰到白湮實屬湊巧,她到不知道白湮話裏藏著什麼玄機。
“方才我進後花園的時候,撞見了幾個丫鬟閑言碎語,可當我走近去問她們的時候,這幾個丫鬟倒是乖巧,曉得把妹妹搬出來做搪塞我的借口。妹妹身邊有人如此愛嚼舌根,一些私密的話還是莫讓那些外人知曉了好。”
青璃神色有些不自然,不過她也盡量的掩飾住。“多謝姐姐提醒,妹妹久居王府,行為做事那些下人們都是看見的,倒也不見有下人說過妹妹的閑言碎語。不過姐姐今日這番好意,妹妹待會回去之後,必定將那些多嘴的人尋出來,交由姐姐處置。”
“處置就不必了,我也隻是說出來給妹妹提個醒而已。”白湮注意到蕭燼墨的神色冰凍,知道自己在待下去,肯定少不了給自己招惹麻煩。
“擾到了妹妹和王爺的清修,是我唐突了,全當我沒來過,你們繼續。”白湮一抬手,司鈴會意,立即上前來攙扶。白湮也不管他們兩人還有沒有這個心情繼續尋歡作樂,反正這又和她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