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快樂、金錢與兒子(3)(1 / 1)

晴的母親堅決反對,在醫院跟峰大吵大嚷,引來很多人圍觀。

晴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痛哭流涕,步履姍姍挺著微隆的肚子朝醫院門口走去。

他們看到晴車也不坐,自己徑直朝醫院門口走,這才停止爭吵,過去追晴。

峰萬般無奈,把晴和她母親送回家,一句話也不說,開車去公司,直到晴生產時才回來。她果然又生了個女兒,抱著孩子,她失聲痛哭。

在等待生產的這段日子,她坐臥不安,要生小孩的前幾天,她還給媽媽打電話,想請人幫忙打聽有沒剛出生卻不想要的男孩子,她想花錢買過來。當然,計劃沒能實現。

她千萬遍地呼喚上天,希望能給她一個奇跡,生個男孩。雖然她就做好了生女孩的心理準備,但還是抱著一絲絲希望,當這絲希望破滅的時候,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

在婆婆家裏坐月子,豪華的房子裏,卻處處透著無盡的涼意,這讓晴覺得渾身冰冷。厚厚的窗簾遮擋了外麵的陽關,她看著那窗簾上紅豔的牡丹花,紅得刺眼,她無望地閉著眼睛躺在床上。隻盼趕緊滿月回娘家,好擺脫這暗無天日的生活。

可是,她卻等來了噩耗,她慈愛的母親,在小孩還沒滿月時,就突發腦溢血,醒來沒多久就過世了,臨死前還口口聲聲念叨:“苦命的晴,有福不能享啊。”

她欲哭無淚,奶水也一下子哭沒了。

婆婆當著她的麵罵:“連個兒子都不會生,現在連個女兒都養不活,真不知道娶了你來幹嘛。”

峰也不再為她說話,平時隻是看看孩子,至於她,看都不看一眼。

她的心已經死了,他經常一個月一個月地不回來,聽說外麵已經有人了,而她,隻能跟婆婆住在一起,被關在這個結結實實的牢房裏,隻有峰的奶奶“老蔫”偶爾過來陪她說說話,給她寬寬心。

一年之後,就在她心如死灰的時候,竟意外懷孕了,她已不抱任何希望。

峰知道後並沒有像以前那樣驚喜,而是麵無表情地說:“打掉吧,第四胎的出生證我沒本事弄到,這種拿著錢求爺爺告奶奶的事兒,這輩子都不想幹了。”

晴也同意了,她已經不能再忍受這種壓力。她倒希望可以快點離婚。

就在晴坐上車,峰馬上要開車出門的時候,被“老蔫”攔住了,她無意間聽到了峰和晴的對話,她氣急敗壞地說:“你們這是要幹嗎?想造反了不是?沒生下來也是生命,也是我們家的人,你們都給我下來!”

峰吱吱唔唔,說:“奶奶,我們出去買東西。”

“不讓去!要去就從我身上軋過去!”“老蔫”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火。她雖然老了,卻一點都不糊塗。

“二傻”過來湊熱鬧,一把打開車門,抓住嫂子就往車下拉:“嫂子嫂子,下來,下來,二妮兒哭了,不跟我玩了哎。”

晴哭著下了車。峰賭氣開車走了。

“二傻”看到峰走了,撇下晴,傻乎乎地跟著車屁股跑,一邊跑一邊喊:“等等,等等我嘛!”,被奶奶喊了半天才喊回來。

首富聽說晴懷孕的事情,倒是高興了一番,因為他本來以為,峰要跟晴離婚了。雖說晴一直生女兒,首富還是覺得這個晴這個孩子人心很好。他費了很大力氣,再次把孩子的出生證拿到。

晴在三個女兒和“老蔫”的陪伴下,在首富媳婦兒的冷眼旁觀下,在峰的故意冷落下,在保姆的冰冷臉色下,終於生了一個兒子,一個白白胖胖,健健康康,她夢寐以求的兒子!

峰風塵仆仆開車趕來了,久違地握著晴的手。

首富眉開眼笑。

首富媳婦兒樂顛顛,告訴晴已經買了一屋子玩具和小孩子的衣服。

保姆也跑前跑後,忙得不可開交。

晴懷裏抱著兒子,接受著人們的祝福和誇獎,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容,心裏卻不知道為什麼高興不起來。她不住地想著:“有錢就是快樂的嗎?如果當初能嫁給亮,日子雖然窮點,但哪怕生兩個女兒,也不至於受到那些氣。”

所以,她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到底是錢給了她快樂,還是兒子。也想不明白到底是錢偷走了她之前的幸福還是遲到的兒子給了她之前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