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大約10點鍾,劉自良輸完了液。精神了很多,身體還很虛弱。
“今天,你哪也不許去,好好休養!”子禾關切地說。
“悉聽尊便,請夫人安排!”他扮了一個鬼臉,“誰是你夫人,還美死你呢!”子禾嬌聲說,臉上飛起了紅雲。“那就準夫人吧!”他笑嗬嗬的。
“你這輩子甭想了!”她嬌嗔地看著劉自良。
“我從頭涼到腳了,又從腳涼到心了,多絕情!讓我多難過!”他做痛苦狀。子禾被他可愛的樣子逗樂了,笑得前仰後合。
“我們去看看我們的孩子吧!”他提議。
“你應該休息。”子禾很不情願。
“我的體質棒著呢,一點小小的感冒都對付不了,還行麼?”他啪地做了一個健美的動作。
“去就去吧!”
市裏的星火小學。這所小學是劉自良前年建好以後捐給市教育局無償使用的,校門口的碑上刻著他的名字。他有些不自在,好像已經永垂不朽了似的,有關領導說這麼做是為了感召別人做更多的善事,再者也是對他的褒獎,功在千秋,利國利民,劉自良默默地接受了這些。學校的領導熱情地接待了他們。劉自良忙說:“不過多打擾,看看孩子。”在這裏有他領養並資助的兩個孩子——小亮和小虎。
兩個孩子見他來了,都跑過來,拉著他的衣服,“叔叔”地叫個不停。
“讓我瞅瞅!”他親切地撫摸他倆,就像自己的親生骨肉。子禾忙著把車裏裝零食的大包小包拿下來。“過來!”她叫著他們。“李阿姨!”
“好孩子,乖!這幾次考試誰得過一百分。”
“我得過!我也得過!”兩個孩子先後說。
“不要驕傲,還要進步。”劉自良拉拉兩個孩子的小手。
兩個孩子還有其它孩子像小鹿似的圍著他倆轉兒,高興地蹦跳著。
從學校出來已是中午了。秋日的陽光不再似火了,盡顯著他的溫情。天空澄澈,沒有一絲的雲。兩個人也神清氣爽的。
“上哪吃飯呀?”子禾問,“找一個清淡優雅的地方,隨便吃一些小吃吧!”
說實話,如果不是場合上的事,他很不喜歡去大酒店。華而不實,千篇一律,沒有什麼情趣。
車子停在了海鮮小吃城。兩人找了一個清靜的單間坐下來,要了三個小菜,兩瓶啤酒,開始對飲。“多吃些魚,補補身子!”子禾關心地說。
“不用,一點小感冒算不了什麼,我的身體健康呢!”他握緊拳頭,彎著胳膊做了一個拳擊的動作。
“看你,又來了,那也不行,多吃!”子禾把一條魚夾到他的餐碟。
“我們捐資助教的錢出多少?市政府催了好幾次了。”子禾問。
“老規矩,雷聲大,雨點小。”他咂了一口啤酒。
“這次恐怕是不行吧,我們公司本來就和牛市長有些芥蒂,如果這麼做是否埋下了諸多的隱患呢?”她征詢著。
他俯首沉思。“先少出點,應應眼前。就說我們公司正趕上廣場工程,資金吃緊,日後再說。”
子禾沉默不語了。“你還不了解我?沒有錢之前,渴望它,多多益善。有了錢以後,我發現錢真不是好東西,它能滋生好多的事端,因此要好好把握,錢花在正道上,我毫不吝嗇。捐資助教是正道,但這錢我要親自去花,這是我的血汗錢,可不能讓那幫官大人拿著打了水漂。”他一通諤諤之言。
“我看你更適合當一位哲學家。”子禾微笑著說,似一朵綻放的桃花。
“幹什麼都不是窩囊廢!”他不無得意地說。
“說你咳,你就喘吧!”
“這不是在你麵前麼?我放鬆一下!”劉自良輕鬆地說。
“錢要花的物有所值,捐錢建校,救助孤兒,多麼實實在在,幹這些事,我決不裝窮。你以為別人給我罩了一些光環,我就暈菜了。我清醒著呢!他們以為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下肮髒的東西別人看不見,不是看不見,是視而不見,見怪不怪,你是官,我是民嘛!你以為他們那些信誓旦旦的諾言都能實現。他們就是這泥鰍,滑滑的,膩膩的,賊溜溜的,死後也在標榜自己生前是直挺挺,堂堂正正的,也不想自己在那深深的泥裏呆了有多多久……”她像一位孩子在聽智者的故事,入神了。劉自良夾起了一條紅燒泥鰍送到了她的嘴裏……
用餐完畢,兩人開車到了龍虎山莊。雖說是秋天,但仍有花香鳥語之景,隻不過平添了幾分凝重。山上的鬆柏林,路旁的小草都在盡力抖擻著精神。兩人走在曲曲折折的山間小路上,說笑著。在一灣小溪旁兩人坐下。溪水潺潺,在她們的腳下緩緩流淌著。子禾摘著地上的野花一朵一朵地扔進溪流裏,不大的功夫,溪水裏飄滿了五顏六色的花朵,這些曾經的美麗,這些裝點了大地的小精靈們,帶著自己的夢被溪水載著不知流向了何方,每個都能看到自己的海麼?溪水叮咚,一路歡歌,它們遠行。她不知倦怠地扔著。“你這葬花呢?”劉自良拽住了她的手。子禾的大眼睛裏泛著寶石一樣的光芒,猶如丘比特的箭,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裏,它們像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盡情享受著愛的甘霖,忘情地親吻著。偌大的世界,偌大的山林都已經不存在了,在兩個人的心裏,隻有對方,彼時世界上隻有他們兩個,隻有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