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顯然的,我贏了,你們並沒有回去,而是留在創紀元繼續未完的旅行。』說完一大串沉重的話題後,叛月從椅上跳下,開心的又叫又跳後就跑鏡頭前戲謔地拋媚眼,她這麼做的確是讓眾人被揪緊的心微微放鬆了不少。
“她是神算嗎?怎麼每件事都猜的這麼準。”風語寧無奈一笑。
“說不定她有練過,或是她有預知能力。”薩茲繼續打哈哈講冷笑話,不過卻被米血公仔給賞了個大白眼,而小橘子和咢天隻是懶懶地睞了他一眼,轉頭又繼續看著影像,從他們的側臉看來神情非常的凝重。
是因為叛月這些話的關係嗎?
在鏡頭前拋完媚眼後,叛月又蹦又跳地走回大椅前,她扯過被丟在旁邊的抱枕,用著像是在和人聊天的輕鬆語氣說,『想回到新紀元的方法並不少,拔除連結器,被風紀強製驅逐,在遊戲中死亡……等等的,這些全都是你們應該已經知道的方法,但除了這些方法之外還有另一種,那就是由這個世界的出口出去。』
『不管是多複雜困難的迷宮,都一定有條能夠安全走出迷宮的正確道路,也一定會有出口;即使是個看似毫無缺口的圓,在不容易查覺到的地方也一定有道小缺口,讓人可以突破這個封閉的圓圈,而這個世界有登入的入口,那當然一定會有出口。
而創紀元的出口就在你們旅程的終點,北大陸與東大陸的交界處,那片漆黑險惡的海域——黑海。』
“黑海……!?”米血公仔猛抽一口氣,想起銀獄曾對他們說過,如果他們真的能到達北大陸的話,無論如何都要到黑海看看,該不會當時他就是在暗示他們,出口就在黑海?
是這樣嗎?
帶著猜疑的眼神,米血公仔看向正在低頭沉思的紀念品,後者則是在察覺到他的目光後也回了一個凝重的表情。
這或許就是叛月提議要他們出來旅行的原因吧!
因為他們本來就在懷疑NPC玩家的真實身份了,再加上如果走出東大陸四處旅行遊走的話從很多事物上必定會得到一些頭緒。
而且紀念品敢大膽的猜測,叛月必定早就想到他們絕對不會經由需付出龐大費用的傳送陣在各大陸間傳送,一定會利用隻要通過任務就可以免費傳送的傳送陣,然而要使用這些免費傳送陣也絕對會和任務NPC們接觸,然後他們再從任務NPC的口中得到一些情報,慢慢的深入了解這個世界……
『另外,我覺得有件事必需要跟你們說,關於『特殊病患』這件事。』
特殊病患!?
他們一臉不解,不懂怎麼又突然冒出這個詞。
『毒蘋果症候群,是我們所患的病,沒有藥物可以醫治,也沒有治癒的一天,但你們有想過嗎?就算這世界的時間再怎麼緩慢,我們還是會有死亡的一天,而到時候若是所有的患者們全死了的話,那這個遊戲世界該怎麼辨?荒廢嗎?還是變成隻有幾名少得可憐的真正玩家?』叛月手一攤,道出至今沒人想過也沒人發現的一點。
而這番話更是猶如當頭棒喝,敲醒了他們。
是啊,就算創紀元的時間調的再怎麼慢,生病的NPC玩家們還是一定會死亡,要是到時他們全都死了,這整個創紀元不就隻剩下真實玩家嗎?而且要是連真實玩家也都死亡離開這個世界了,那創紀元怎麼辨?
『不會,這世界不會變成這樣,因為還有『特殊病患』的存在。』叛月深邃的藍眼定定地盯著他們,開始道出創紀元的真實。
『所謂的特殊病患,他們的病和毒蘋果症候群不一樣,我們死亡的速度很快,頂多拖個二、三年,但特殊病患卻不會,隻要維持生命的機器不停止,他們的生命就不會消逝,而這個虛擬的世界其實是為了他們而準備的,我們這些毒蘋果的患者是來為他們測試的。』
『明明還活著,可是卻沒辨法依靠自身的力量呼吸;還有體溫,感受得到冷暖的變化,但卻說不出自己冷不冷、熱不熱;聽得到說話的聲音,聽得到乞求哭喊的聲音,卻不能夠明確的回應。
幸運一點的還能用眨眼來勉強回應,可是有的人卻隻能一直閉著眼睛,再也不能看到花花綠綠的世界。』她閉上眼,細細說出在新紀元裡當她閤上眼陷入睡夢中所感受到的一切,隻是她越說越覺得好像有些不太一樣,與他們目前所知道的毒蘋果患者們有些不太相同的地方。
『明明感受得到一切,明明就和以前一樣,可是為什麼連睜開眼這件事也辨不到了,從此隻能活在看不到,聽得見,說不出,卻感受得到的黑暗世界。』
『這,就是特殊患者,和毒蘋果症候群的我們看似相似,但實際上卻是完全不一樣的『特殊玩家』,他們,是植物人,因為一些意外而失去意識但卻仍有心跳活在世上的人。』
夜晚。
北大陸的氣候是紀元大陸上最酷冷的地方,終年被冰雪覆蓋著,氣溫也比其它大陸低上許多。
但幸好這裡的溫度並不像冰焰峽穀那樣反差那麼大,白天在陽光的照射下其實並不會說冷到令人難受的地步,可是入夜沒了陽光的溫暖後,整個北大陸的溫度就像溜滑梯那樣不斷下滑,不過到目前為止還尚在可以忍受的範圍。
在看完叛月留下來的影像球中的影片,稍微平覆了一下紊亂的心情後他們隨即就前往下一個城鎮,不僅是要吃些熱食溫暖身體,重要的是他們必需去找今晚的落腳處,畢竟若非必要是沒人想要睡在荒郊野外的,再加上影像球中滿是衝擊的驚人內容,即使他們有心要趕路好了,現在也都幾乎提不起勁了,就算旅館老闆狂力推銷,不斷的吹捧旅館內的溫泉有多棒多好都一樣,但現在的他們沒心情去體驗北大陸最有名的溫泉,各自領了房間鑰匙就閃人了。
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這樣無視於老闆的存在,還是有人會發揮一下同情心,努力聽完老闆的話。
在大澡堂裡泡了熱呼呼的溫泉,不僅是緊繃的身體放鬆了,就連被一堆問題訊息給塞到打結的腦袋也不自覺的放鬆許多,心情也沒那麼沉重難受了。
出了大澡堂,紀念品邊用毛巾將頭髮上的水珠擦乾邊和芯綺苡有一搭沒一搭的走回房,不過才剛到房門前,她看到從門縫中透出來的亮光,眉頭微微一皺。
剛剛出來時她不是有關燈嗎?怎麼會有燈亮著呢?
“大概是真的忘了關吧。”芯綺苡對於房內的亮光倒是不以為意,伸手就把門打開,可是才打開房門,芯綺苡就被裡頭的景象給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彈跳了一大步。
不是走錯房,也不可能是遭小偷之類的,而是因為房間裡麵多了好幾個人,幾個此刻應該在各自房內睡覺夢周公的人。
看了看裡頭的情況,紀念品在思考了幾秒後就拉著芯綺苡進入,關上門,她把半濕的毛巾直接披掛在肩上讓它慢慢吸乾髮上的水份,挑眉盯著房內多出來的五個人,“你們怎麼全都跑來這邊?這麼晚了還不回房去睡。”
翹腳坐在椅上的米血公仔忙碌的在剛購入的電腦板上更新資料,頭也沒抬的說。“他們說睡不著,就跑來妳這裡了。”
紀念品眼一瞇,轉向米血公仔所說的“他們”。
“睡不著啊。”薩茲坐在地上,像隻小狗般可憐兮兮地看著好像有點不太高興的紀念品。
風語寧盤腿坐在一旁,獸耳低垂,尾巴垂在地上,“躺了老半天一點睡意也沒有,想到妳們可能還沒睡所以就跑過來了。”嘴巴是這樣講,但實際上是因為在床上翻了好久,聽到紀念品和芯綺苡開門說要去泡澡,風語寧也想說,睡不著的話就去找她們聊天好了,反正她們回來後也不見得會馬上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