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就拖著同樣睡不著的薩茲溜來她們房間囉。
“那你們呢?”紀念品問著大剌剌的佔據她們床舖的姊弟。
“被這兩隻拉過來的,他們說想要聊一聊。”用棉被將自己緊緊包起來後,小橘子嫌不夠暖似的拚命連人帶被的偎進咢天的懷裡。
她討厭寒冷,非常的不耐寒,若非必要她真不想踏進北大陸,也絕對不會到這裡來。
“聊什麼?”
“呃……呃……嗬嗬嗬嗬嗬——”突然間被問到,薩茲和風語寧不知道該回什麼,所以隻能摸摸頭露出相同的傻笑。
看他們兩個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反應及動作,紀念品翻了個白眼,覺得他們是不是相處太久了,所以動作和反應都一樣。“是嫌白天聊的不夠多,所以晚上也想繼續聊嗎?去去去,全都回房間去睡覺,明天我們還得去賣東西、補給物品、打聽消息,然後再多買一些禦寒衣物,要在街上逛一整天的。”
“小紀。”拉了拉紀念品的衣角,芯綺苡聲如細蚊地輕輕說,“我、我也睡不太著。”
紀念品一頓,環視著房內的人。
“你們是不是因為月所說的話而睡不著。”拉著芯綺苡坐到靠牆邊的椅子上,紀念品吐出讓所有人都失眠的原因。
房內一片靜默,米血公仔也停下更新動作,靜靜地將更新到一半的電腦板收起來,其他人則是微低著頭,算是默認了紀念品的話。
“NPC玩家,真正玩家,特殊NPC,現在又多個特殊玩家,總覺得這裡的還挺亂的。”看著打消了要他們全都回房的紀念品,風語寧吐出悶在心中一整天的感慨。
“吶,你們覺得我們有沒有遇過特殊玩家啊?”
伸手回握住藏在被單下的大掌,小橘子淡淡地說,“一定有,隻是沒發現到罷了。”就像NPC玩家,隻要他們不說也不在別人麵前死掉就不會有人發現,而特殊玩家就和NPC玩家差不多,可以無限重生,但他們卻不用擔心精神耗弱死亡提前來臨的一天。
表麵上看來這似乎是件很棒的事情,可是對特殊玩家而言這並不是件好事,而是個酷刑。
“我猜,或許小可就是特殊玩家之一。”
“咦!?”
“我們在新紀元不是都有遇到小可嗎?”當叛月一提到特殊玩家時紀念品第一個想到的並不是特殊NPC海苔起司,而是小可這號看似不起眼的人物,“你們都沒人想過,不是說一進入創紀元就無法再登出嗎?NPC玩家們也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隨意登出,但若是知道出口或是登出方法特殊玩家呢?他們在某方麵來說和正常人可算是沒什麼兩樣的哦。”
“小紀這麼說也不無可能,小可是特殊玩家的機率非常的大。”
“為什麼這麼猜?”芯綺苡看著沉默許久的米血公仔,好奇他怎能這麼肯定。
“你們想想看,小橘子和咢天之前不是有說了,NPC玩家隻要登入了就沒辨法登出,因為這樣或許會對他們造成很大的傷害,可是小可不同,我們在進入遊戲前後都有遇到她,若她是NPC玩家的話我們應該不可能會同時在新紀元及創紀元中遇到她。”況且他們每個人登入的時間都不同,也並不是每個拿到程式的真正玩家都會等一陣子才灌程式登入遊戲,一定會有人在拿到的當下就立刻登入,如果小可是NPC玩家的話他們在登記所遇到的絕對不會是小可才對。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怎麼會遇到小可?她不是應該躺在床上無法動彈才對嗎?還有,要怎麼解釋她那大到不像人的力氣啊?我家門板可是差點被她給弄壞耶。”薩茲對小可那猶如吃了大力丸一般的強大力氣印象深刻。
“遠端操作。”咢天忽然這麼說。“機器人大家都有聽過,也都知道吧,我猜想或許小可是連結上以她的外貌製成的機器人藉此行動將程式發送給你們的。”
米血公仔擰眉,想起在新紀元中被嚴格禁止的法令。
“仿真人的機器人,那不是被禁止不能製造的嗎?”在新紀元中別說是智能擬真人的電腦了,就連仿真人的機器人是被禁止製造的,從以前到現在也有很多科學家想盡辨法要迴避政府法規去製造與真人外表無異的機器人,但總是在尚未完成之前就被各國政府以違法私造機器人、造成人民恐慌等等的罪名而被處死,至於那些有自我思考能力的電腦則是全都被銷毀,一件也不留。
“是禁止的沒錯,可是人類不就是這樣嗎?越禁止的事就越想去做,政府法律規定又如何,法律是讓人鑽漏洞的,像海苔起司不就在漏洞中找到了可以規避十二小時連線限製的方法了嗎?所以說隻要想,私底下做出一個仿真人的機器人其實不成問題。”而那些被政府發現的人隻能說他們隱藏的功夫還不到家,所以才會被抓,據他所知,在他所處的機構中已有另外一個開發部門成功的做出了擬人機器人,而且也已經進入了最後的驗收期。
“但如果真的如你們所猜測的,我們在新紀元中見到的小可其實是個仿真機器人的話,那小可不就是植……特殊病患?”本想說出植物人這三個字,但想了想薩茲還是將它吞回去,這裡是遊戲,不管是有病無病的看起來通通都是一樣的,要他說一個活生生會跑會跳的人是植物人,還真的很難啟口,所以他就改成了“特殊病患”這四個字。
至少這樣感覺好多了。
“並不是所有的特殊病患都能夠進入創紀元的哦。”
“不是都一樣嗎?”這點芯綺苡就不懂了,於是她好奇的開口詢問小橘子。
“不同。植物人也有分,有的是大腦已經大半或是失去功能的,這種雖然還有一些反射性動作,但實際上他已經沒有任何意識,這類的就沒辨法使用連結器連接上網路,更別說是進入遊戲了;而另一種是大腦還有一部份還在運作,還是有部份意識存在,這一類的有極低的機率會再次甦醒。”
一講到自己專業領堿這方麵的事情時,小橘子的臉色總是很嚴肅,完全和平時的嬌媚模樣不同。
紀念品低吟了一會兒,想起以前看過的書上麵有提到關於這方麵的事情。“可是前者和後者有分別吧。”
“以外觀來看其實根本就沒有分別,但若以這裡來看的話差很多。”小橘子指了指腦袋,續道。
“腦部失去意識的植物人也可以稱為腦死,因為一些原因而使得腦幹嚴重損傷,呈現昏迷狀態,雖然還有呼吸心跳,可是能夠讓他們活下去的方法就是用機器以及灌食來維持生命,而後者就不太一樣了。
他們因為腦部有損傷進而陷入昏迷,外表雖看不出來,但他們的腦細胞的確有在自我修復,而對於植物人這種病例我們並不會太早去下定論,因為有的人隻是因為在修復才會一直沉睡,在過一陣子腦細胞完全修復後就會自動醒來,可是要是過了這段觀查期間還沒恢復的話,醒來的機率就會更加渺茫,甚至是一輩子都醒不來。”並不是每個都陷入昏迷的人都會被判定是成為植物人,他們會研究觀察病人的情況,再佐以記錄,直到半年、甚至是一年後才會去宣判確定。
畢竟這不是件令人高興的事,不論是對醫生或是煎熬等待許久的家屬而言,那種半死不活的狀態才是真的讓人心痛崩潰。
這情形她看了好多遍,雖然大多都是毒蘋果患者的確例,但家屬傷心難過的情況卻是相差不遠的。
“你們知道嗎?”忽然,咢天抬頭輕輕地說著。
“他們雖然是呈現像是睡覺一樣的狀態,但實際上他們的知覺感官都還在運作,也曉得四周發生的事,知道剛剛有誰來過,有誰又趴在病床旁邊痛苦哭泣,聽得見最愛的人的聲聲呼喊,可是卻沒辨法伸手擦掉那些淚水,更做不到去開口安慰,在某些方麵和毒蘋果患者們可以說是一樣的,可是不同的地方是他們不像毒蘋果患者那樣隻有短短幾年的生命,而是長久、一輩子的,永永遠遠隻能躺在床上……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