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腳步，咢天越過紀念品走向米血公仔。
“你是什麼身份我是不在意，但你有沒有替她想過？”到了這般田地，米血公仔知道逃不了，也不能逃了，他指向小橘子，要咢天好好的看看她現在的模樣，那根本就已經快不成人樣了啊！“你不是很愛她嗎？你捨得讓她一個人孤伶伶的活在沒有你的新紀元嗎？你有沒有看到她的傷心、她的難過？”
咢天微不可見地頓了一下，他不讓自己去看強忍痛硬是將融化大半的冰劍拔出來的小橘子，“我們的事不用你管。”
“你和蒼玥不一樣啊！”他的回答讓米血公仔一陣氣結。
“什麼死不死、要不要活的，還是分不分開的，小可是小可；導遊是導遊……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個體，你的情況和他們不同，跟蒼玥也不同，沒必要把自己和他們混為一談，況且你有沒有真正的問過自己，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死？不要被小可他們牽著走，咢天，你是真心想要求死嗎？”
小可及導遊他們是植物人，無法自主行動、沒辨法隨心控製自己，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上漫漫等待，等待那不知何時何日才會到來的死亡，這日子有可能是一、兩天，三、四個星期，五、六年，甚者是一輩子，所以他們求死的理由他們能夠理解，那咢天呢？
他的狀況和小可他們不同，也和毒蘋果患者們完全不同，這是不能相提並論的，他到底有沒有想過或許他有再度醒來的一天？不是才經過那個事件一年而已嗎？沒必要這麼快就放棄希望，這世上還是有所謂的奇蹟！
咢天站定在米血公仔麵前，興許是事情已經快結束了，他不再沉默。
“我是海苔手下研究小組的組長，關於創紀元這款遊戲我比你們還清楚，它對正常人而言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但對於精神方麵有過創傷的人而言它並不是個好東西，它隻會侵吞掉我們所剩無幾的精神，讓人提早死亡。”不知從何處，咢天忽然拿出他慣用的銀槍並且將槍口抵在米血公仔胸前。
“但也不是現在啊。”
“不過它卻會在未來的某一天發生。”別貪一時的歡愉，別去奢望那太過渺小的希望，現實是殘酷的，真實的讓人不得不去麵對。
“那你為什麼要留在創紀元？為什麼不叫小可在自殺前去拔掉你身上那堆管子？我想憑海苔起司的能力應該可以很輕易的找到我們，並且將我們強製退出遊戲才對，為什麼還要將我們留到最後？”無視於抵在胸口上的槍，米血公仔發出許多問號一針見血的問。
在現實中殺人還是犯法的，已經殺了這麼多人的小可自殺了，他相信應該沒有受害家屬會對也同樣病了多年的她鞭屍或是拖出來大缷八塊吧，那為什麼小可他們都死了就剩下他留在這裡，這樣誰要來殺咢天？誰會去拔掉那些維持生命的管線？
還是說不會有任何人去拔。
想到這個可能，米血公仔越過咢天的肩膀看向那個映著他在新紀元真實麵貌的大螢幕，在那底下還有幾個仍有影像的小螢幕，躺在那裡的人們並不像小可他們那樣幾乎不成人形，他們雖然神形憔悴了點，但蒼白的臉及插滿管線的身體並沒有任何嚴重委縮的狀況，這情況簡直就和咢天的現狀沒什麼兩樣……
“咢天，『你們』……該不會……”該不會就和他想的一樣，咢天和那幾個沒死的人會……
砰！
一聲槍擊打斷了米血公仔的思緒，心跳在瞬間驟然停止。
“答案，你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了。”他瞄的很準，沒有偏移心臟半分，所以米血公仔在剎那間就消失不見，可是米血公仔所發出的一連串問話卻讓紀念品忽然覺得事情似乎並沒有因為小可他們自殺而結束，反而留下了更大的謎團。
冷靜下來後紀念品看著一臉平靜的咢天走向自己。
聰明的她知道再怎麼反抗也一樣，她最終的下場還是和前麵幾個人相同，被咢天殺害，強製驅離這個他們曾經一心想逃離的遊戲世界。
但，咢天卻出乎她意料的直接走過，筆直的往小橘子走過去。
這讓紀念品感到錯愕。
一如以往的，咢天抬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他攏了攏她散亂的髮，像個好情人般，可是他的動作溫柔的令人心痛。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留在這裡。”小橘子隻來得及將被紀念品折斷冰劍的那隻手拔出來，不過隻有一隻手就足夠了。
貪戀臉上的溫度，小橘子拉著咢天的衣袖不捨地對他說，“你說我可以永遠留在你身邊的不是嗎？我不要回去……小天，不要。”他們從小到大都在一起，他明明知道失去他之後她的世界會崩毀的啊，沒有了他，那她活著有意義嗎？
“這是不可能的了，在我進入創紀元後就更加不可能。”他搖頭，打碎她的希望。
“不要……我求你不要趕我走，我們說好的……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啊。”她的眼淚掉的更兇，“我們隻剩下彼此了。”
咢天看著她，再次將她的麵容印入腦海中，深深地刻在心頭。
其實，他也很捨不得……可是再怎麼捨不得，該捨的還是得捨，留著隻是徒增痛苦。
“對不起，原諒我。”他語帶哽咽地吻上她的唇，在嚐到淚水的那一刻毫無預兆地朝她心口開了一槍。
小橘子並沒有像薩茲及米血公仔那樣直接消失不見，她的身影逐漸凝聚成一道幽幽白光，她輕閃著，依依不捨地在咢天麵前多轉了幾圈、繞著他，彎過了她常勾著的臂，環擁過的腰以及她最愛依靠著的胸膛，最後像是親吻般地碰觸了下他的麵頰，白光這才消失。
直到手上的餘溫漸漸冷去，臉頰上還殘留著彷彿是她吻過的觸感，咢天仍盯著她消失的方向。
久久，咢天才將不易外露的情緒收回。
“然後，才是妳。”
“咢天……”為什麼？他不想這麼做的吧？咢天應該是不想殺小橘子的吧！要不然他不會是這副表情，那麼的難過、這麼的不捨。
“我隻想問你，你真的要和他們做出一樣的決定嗎？”
“小可他們我不敢說，可是你應該隻是一時之間精神被衝擊到，導致腦部有些損傷，隻要過段時間讓它回復你還是有可能醒來，不要這麼早就放棄啊。”
他蹲在她麵前告訴她，“這話，阿司也對我說過，但是我告訴他，當他決定提早開機的那一刻，我們的希望也消失了，一切都回不去。”
“這個遊戲需要的是大量的精神力去投注，尤其是當阿司將所有感官全都摸擬成真，所需的精神更加可觀，那不管是對於你們還是我們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影響。”雖然很小，小到難以察覺，但它會逐漸累積，並且在某一天會爆發開來，到那時就真的太晚了。
“我們是無所謂，可是我不希望無辜的你們變成這樣，遭受到這種事的隻要我們就夠了，到我們這裡就好了。”咢天笑了，但他的笑容卻飽含著許多無奈情緒。
“小紀，回到新紀元後你們應該會忙上一陣子，所以接下來的事就麻煩妳了。”
“也請妳幫我向小苡說聲對不起，還有……”
“謝謝你們。”
砰！
雙手緊絞著被單，嘴巴發出不明的低喃，房內明明就是舒適宜人的溫度，但他卻被汗水浸濕了一身，正熟睡的他在下一刻猛然驚醒圓睜著雙眼，像個溺水者般大口大口的呼著氣，絞著被單的指關節用力得泛白，一臉驚魂未定的看著被他漆上藍天白雲的天花板，驚懼的表情像是剛做了場可怕的惡夢，。
他的眼神很清醒，不像剛睡醒的人，可是他的腦袋一片混沌，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在作夢還是已經回到現實，沒記錯的話剛剛他好像從某個高處掉下來直直掉到冰冷的海水中。
冷冽的鹹水從口鼻灌入，他無法呼吸，伸展著四肢想努力往上遊，但雙腳好像被水妖抓住般不僅無法順利劃動反而還被拖得更深，沒有新鮮的空氣，隻有冰冷的海水充塞在刺痛的肺葉裡，濃重的倦意開始襲上，漸漸地他不再向上劃動，慢慢地、慢慢地閉上眼放任自己沉入深不見底的黑海中……
而當他再度睜開眼，看見的不是已經逐漸習慣的虛擬世界，是個陌生又熟悉的小房間，隻有他一個人，沒有人陪伴一同歡笑的現實世界。
平覆了呼吸，確定自己不是在水中，混沌的意識這才漸漸拉回來。
他抬手摀住雙眼，有些乾澀的喉頭低聲念著，“又來了……”這是這星期的第幾次了？第三次？第四次？他不記得了，隻記得這個夢太常出現了，次數頻繁到他連次數都不想去記。
因為那並不是夢啊，它真的發生過。
冷風，掉落，冰冷的海水淹沒了他，充滿鹹水無法呼吸的鼻腔，深沉到看不見一切的黑暗，然後就是一片不自然的明亮，以及機器運作的規律聲音……
他好懷念在創紀元的時光啊，能不能再回到那個時候？可不可以把時間倒轉回那時候？
不由得的，一張滿是歉意的男性臉龐忽然閃入幾近放空的腦海，他的唇一張一閤，清晰地說。
『對不起。』
『都是因為我們才會變成這樣，對不起，請你原諒……』
無數次的夢裡他總是夢到他這麼說著，明明那時風很大、很狂，他連自己的聲音都快聽不到了，可奇怪的是他卻很清楚的聽到對方這麼說。
“啊啊啊……！”突然覺得心情有些煩躁，大聲怪叫了幾下後他拉起被單，像個蟲繭般將自己緊緊的捲起來。
安靜了片刻後，房間內悶悶地傳來小小的抽泣聲。
真討厭，怎麼覺得眼睛好酸！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在哭，絕對沒有！
哼著愉快的曲調，走在晨光灑落的走廊上她邊走邊俐落的把一頭長髮編成髮辮。
要知道，在兩年前她可是笨拙的連綁個馬尾都辨不到，經過了那次的事件後她彷彿是開了竅般開始學習不依靠電腦來處理事情，也從原本居住的地方一塊兒搬到這裡。
走到廊底打開一扇有著精緻雕花的木門，她走進了黑暗不見五指的房內，沒有開燈，熟門熟路地走到房間盡頭後一伸手就將厚重的窗簾拉開讓溫暖的陽光照射進屋內，芯綺苡……不，從虛擬的創紀元回到現的新紀元後她的名字就叫苡芯。
苡芯推開窗深吸口氣，一個旋身，咧笑著並用她一如以往充滿精神的聲音對躺在床上的人們說。
“早安啊各位。”
滴——滴——
一秒。
嗶——
兩秒。
……
三秒後，寬廣的房內回應她的還是隻有機器運轉的聲音，沒有人回答，也沒有人向她說過一句早安，兩年來苡芯麵對的都是同樣的情況，每天都相同，沒有任何改變。
那幾個人並不是毒蘋果患者，也不像小可他們那樣是植物人，而是和咢天一樣都是因為意外而導致精神受到創傷沉睡不醒的原研究人員，包含咢天在內總共有五位。
隻是咢天並不在這間房內，他在另一間房。
收拾好心中濃重的失落感，苡芯拍拍雙頰打起精神走到左手邊的床位，熟練地檢查點滴是否滴完需不需要更換，輸送營養劑的管線有沒有阻塞，檢查完畢後她拿起放在床邊小桌上的簿子將顯示在儀器上的腦波心跳記錄下來，每天都是如此。
“嘿，早安，你今天好嗎？有沒有那裡不舒服啊？”將記錄好的簿子擱回原位，苡芯就像和人聊天般張口問著，而她知道不會有人回答她，所以她自顧自的繼續講。
“聽阿司說你在創紀元中的身份是個四處旅遊的補師，最常逗留的地方就是新手最多的東大陸，也常常幫助差點就被怪打死的新手們，是個非常好的人呢。”她沒記錯的話在剛和薩茲及小紀他們組隊時有一回她被怪打到差點就快死了，當時幸好有個頗厲害的補師及時把她的小命撈回來，苡芯猜想，或許那個補師就是這個人哦。
至於和補師同樣也躺在床上的其他三人她也見過。
補師隔壁床的是個女生，他們曾在參加武鬥會小隊戰前遇到她，那時以女獸人姿態出現的她和他們坐在觀眾席上，並且對還不熟悉的他們稍稍解釋了下關於創紀元中可以鎧甲裝備那類給隱藏起來的事情。
而躺在右手邊的那兩個人苡芯對他們的印象非常深刻，因為他們就是南大陸水底迷宮裡那兩個聒噪的帶路人——迷糊與熊老大。
記錄好四人今天的數值後，苡芯拉了把椅子坐在女獸人的身邊替她按摩雙腳，不是瞎摸亂揉毫無章法的，照著小橘子教她的按摩方式苡芯認真的揉壓穴道，同時她的記憶也飄到了兩年前。
在被惡魔小果殺死並從虛擬中驚醒後苡芯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著急的不得了，完全忘了咢天曾說過隻要他們一離開創紀元遊戲程式就會消失不見，一個勁的電腦中尋找遊戲程式。
她怕紀念品及薩茲他們會不會也同樣被殺掉還是幸運逃過？如果逃過了他們有受傷嗎？傷的重不重？小橘子一定可以將他們全都治好的對不對？米血大人呢？咢天呢？
大家都會沒事的，對吧？
就在苡芯慌到不知道該怎麼辨的時候，比他們先一步回到新紀元的海苔起司就立刻聯絡上她，簡單迅速地表明自己的身份後他吩咐她馬上到最近的傳送站傳到E區，到了後自然就會有人去接應並且帶她到研究機構，還說再過不久她也會見到其他人。
那當下一心隻想知道大家情況的苡芯沒有多想，她衝出家門奔向離家最近的傳送站來到E區，也在一走出送傳站就被人給帶到了從咢天及小橘子口中傳述過的研究機構，之後她被帶到一間明亮的房間內。
房門被關上，滿心擔憂還在創紀元同伴們情況如何的苡芯緊張地站在門口，小腦袋胡思亂轉的，她還搞不清楚海苔起司怎麼會找到她，為什麼會叫她來這裡，也不明白為什麼剛剛那個人要帶她來這裡，難道說這房間裡有什麼嗎？可是這裡除了一台機器以及一張被白紗罩住的大床外就沒什麼了啊，還是說……床上有什麼？
苡芯絞著雙手，有些好奇、有點緊張地一步步走到床邊，然後她不知道從哪生出了膽子，眼睛一閉大膽的把白紗掀開，當她張眼偷看後苡芯發現床上的人她一點也不陌生，而且在不久前還見過的。
那是小橘子，除了沒有精靈特有的長耳朵以及金髮變成了淺棕色的髮之外，她的麵貌都和創紀元一模一樣！
在回到現實沒多久就見到創紀元中熟悉的同伴，苡芯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又激動了起來，她跑上前坐在床邊開心地握住她的手，小橘子還沒醒來，掛在耳邊的連結器也還閃著連線中的紅光，那代表他們在創紀元裡還是平安的吧？
苡芯頓時鬆了一口氣，隻是，沒過多久房門又開了，這回出現的是她熟悉的人。
“小寧寧。”雖說少了獸耳及尾巴，髮色也從綠色變成黑髮，但是那個身形及麵貌來看的的確確是風語寧沒錯。
“小苡。”看到眼前和創紀元完全一模一樣的苡芯，風語寧嚇到了，他以為隻有他被海苔起司叫來，沒想到芯綺苡也在，那這麼說來或許當小紀他們回來後也會來這裡嗎？
不過他們等了好一陣子卻還是沒見到房門再開啟，反而是躺在床上的小橘子醒了。
長睫微微顫動，連結器的紅燈也轉為離線的綠光，小橘子睜開眼中還有些迷茫沒有焦聚，過了許久意識漸漸清醒，視線不再迷茫不清後，當她看到坐在床邊滿臉擔憂緊抓住她的苡芯以及沒有獸耳，髮色也從綠色變成黑髮的風語寧後，她就像是開關被人觸動了一般。
她突地拔掉耳機型的腦波接收器，顧不得久未活動的身體因她突然過於激烈動作而發出酸麻警訊，她推開他們兩人頭也不回的就跑出房間。
赤裸的腳踩在地上，很冰、很冷，可是以往再怎麼冰冷她還是有他陪在身邊，他會溫暖她身上每一吋，不讓她生病受寒，但是……從今後他就不在了，這怎麼辨？
不、不對，這不是真的，她要去看看，親眼去確認，說不定在另一個房間裡的他已經醒了，他恢復了，當她推開房門後他會用那雙溫柔的藍眸看著她並且笑著說……『早安』。
可是這隻是她的想像，現實中咢天並沒有醒來。
他閉著眼，像是睡著一般，對於她的哭求一點反應也沒有，能夠回應她的僅有仍掛在他耳上表示連線中的綠光。
追著小橘子來到咢天房內的苡芯及風語寧看著這一幕不由得心酸難過了起來，苡芯雖然並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看到堅強的小橘子哭了她也跟著哭，哭到風語寧手忙腳亂，隻得粗聲粗氣的哄她別哭了。
再過沒多久，比在創紀元中還要胖上許多，差點讓他們都快認不出來的薩茲來了，和遊戲中同樣是副小受樣的米血公仔到了，匆忙到連頭髮都沒綁散亂在身後的紀念品也被帶了過來。
緊接著，身穿白袍，鼻上架著銀邊眼鏡的海苔起司也走進了一片愁雲的房內。
他走到難過的趴在床邊哭泣的小橘子身邊靜靜地站著，一個勁地低聲說“對不起”，是在說給小橘子聽還是咢天，抑或是他們所有的人，這應該隻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那一天，海苔起司將他們留在研究機構內，花了一整晚的時間替他們將有關於創紀元的事說個明白，也將咢天最後的留言帶給他們。
“對不起”與“謝謝你們”。
對不起，是因為他才讓海苔起司動了想要重新啟動創紀元的念頭，進而害得正常人的他們也被牽扯進遊戲裡來，還碰上了這麼多難過的事，他萬萬沒有想到，所以真的非常對不起他們。
謝謝你們，因為有他們這些人陪伴在創紀元中，咢天才真正的漸漸去思考未來，那個沒有他存在的未來。
遊戲歸遊戲，在將來的某一天大家還是會各自分離，是在某場與魔獸們的對決還是在精神消耗完畢迎來真正死亡的那一天，還是真的將遊戲攻略成功用正常管道回新紀元，無論是哪一個可能，他都不可能會跟著大家回新紀元，更不會像遊戲中這樣和大家麵對麵聊天談話。
因為他已經算是半個死人了，從睡夢中清醒隻能是奢望，可是小橘子不同，她是活著的，真正活在新紀元的人，就算她身上插有輸送營養的管子，即使她是在抱著絕對不會從遊戲中清醒的決心，她終究和自己是不同的。
想通了，不想在虛擬遊戲中殘喘的小可他們尋求死亡，雖然自私又偏激，但他們還是決定殺死所有的NPC玩家，也就是毒蘋果患者，然後再將真正玩家們通通驅逐送回新紀元，而他們就靠可以自由在新紀元與創紀元之間活動的小可拔掉維持生命的管線，為所有患者的生命劃下句點。
找上了和自己一樣並且被連結送進創紀元的原研究人員們說明了計畫內容後，其他四人也決定了要幫小可他們實行計畫，於是他們來到冰城的操控室，利用連線的網路駭進研究機構內切斷警報器，還將所有的監視畫麵攔截定格，為的就是不讓新紀元中的人們發現，即使最後所有病患們都死了隻剩下他們還留在創紀元也沒關係！
沒錯，咢天及其他四人並不在死亡名單上，他們負責在小可他們都死亡之後將創紀元封閉起來，讓它成為一個仍在運轉，但沒有玩家可以進入的遊戲，若想要再連線，可以，除非拔掉他們五人的連結器讓他們在封閉的創紀元中消失，否則的話創紀元會是個連海苔起司也難以進入的封閉世界。
不想再冒險，也不敢再輕易的冒險，因為再怎麼樣活著的人們還是帶著一絲微小的希望，所以沒有人敢去拔掉仍掛在他們身上的連結器，就這麼任由他們五人活在創紀元裡。
至於那些想讓子女們高興的活在遊戲中出資老闆們在這場自殺行動後決定關掉研究機構，對於幫助小可及咢天他們的海苔起司也沒有多加苛責刁難，因為他們都心知肚明，這場遊戲的最終就是子女們的死亡，隻不過是他們自己決定要將時間提早罷了，錯並不在海苔起司，就算真的要抓人出來治罪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