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蘇鳶驚得話都說不出來。
楚景宜死死的握著沒入胸口的刀子,然後一腳將滿臉驚愕的秦沁雪給狠狠踹開。
陳助理也急忙追了過來,他正欲將那秦沁雪擒住,卻不想那秦沁雪忽然又拿出了一把匕首,飛快的朝楚景宜刺去。
陳助理驚恐大叫:“秦總,小心。”
然而楚景宜的胸口本就已經被捅了一刀,剛剛又那麼用力的踹了秦沁雪一腳,此刻,秦沁雪再次拿著匕首襲來時,他儼然無力再躲開。
腹部又被狠狠的捅了一刀,楚景宜整個身子都痛得彎了下去。
蘇鳶盯著他原本堅硬挺拔的背彎了下去,渾身顫抖:“不要,楚景宜,不要……”
陳助理趕緊將那秦沁雪抓住,秦沁雪依舊像瘋了一般,衝倒下去的楚景宜嘶吼:“楚景宜,你就是有眼無珠,那個賤人有什麼好,你要是跟我在一起多好,你要是跟我在一起,我們一定會幸福一輩子,都怪那個賤人,全都怪那個賤人,去死,全都去死……”
“楚景宜……”蘇鳶驚恐的看著他身上的血,眼淚早已溢出了眼眶,“你……你不要嚇我,楚景宜,不要……”
楚景宜衝她艱難的扯出一抹笑容:“你沒事真……真好……”
蘇鳶驟然捂著嘴,泣不成聲。
他明明一點也不愛她,他明明是希望她死的,如今又為什麼要為她擋刀,他究竟是怎樣想的。
楚景宜和程楓很快就被送去了醫院,兩人都傷得很重,然而此刻是下班時間,急診室裏就隻有一位醫師值班,其他的外科醫師已在趕過來的路上,也就是說,現下隻能先救他們其中一個。
這對蘇鳶來說,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她看了看已經昏迷的程楓,又看了看渾身是血的楚景宜,隻覺得渾身冰涼,心顫抖得厲害。
她不停的絞著雙手,心裏做著天人之戰,可時間根本就不容她多考慮。
她靠在牆壁上,在一片催促當中,喃喃道:“先救程楓,先……先救他。”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的聲音已經顫抖得不像樣子。
而就在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忽然看見楚景宜睜開了眼睛,那一眼,透著無限的絕望,無限的自嘲,宛如死灰,讓人心悸。
她後退兩步,搖著頭,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她很想跟他說,如果他死了,那麼她就去陪他,可他信嗎?那樣的話,他會信麼?
陳助理又氣又急:“夫人,你這是做什麼,分明是秦總傷得更重,他身上有兩處刀傷,他……”
“陳雲……”楚景宜氣若遊絲的喊住他,陳助理慌忙湊過去,著急的道,“秦總,您怎麼樣了?我這就去叫他們先救您。”
楚景宜無力的搖搖頭:“不要怨她,她……她希望我死,那我便去死,這是……這是我欠她的……”
蘇鳶緊緊的盯著他,渾身緊繃,心裏更是顫抖得說不出話來。
她沒有希望他去死,從來都沒有。
縱然以前心中再恨,她也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活著,可這些話,他信麼?會信麼?
等待的時間最是煎熬,當醫師終於匆忙趕到的時候,蘇鳶的心裏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她如一個木偶,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唯有那微微顫抖的手泄露了她心裏的恐懼。
就在她渾身緊繃的時候,醫治楚景宜的那個醫生忽然衝出來,著急的道:“今天的兩位傷者都是B型血,血庫裏的B型血已經全用在前一位傷者的身上了,現在傷者急需要輸血,從其他醫院調過來已是來不及,你們誰是B型血,趕緊過來給傷者輸血。”
陳助理著急的看向蘇鳶,蘇鳶的臉色也是一片慘白之色。
她不是B型血,樂樂也不是,而剛剛陳助理看向她的眼神,很明顯表明他也不是。
現在該怎麼辦?
慌亂中,她急忙起身朝醫院大廳跑去。
“夫人……”陳助理著急的喊了一聲,慌忙跟了上去。
而當他追到大廳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驚住了。
隻見蘇鳶正跪在地上,拉著過往的行人一個個的問誰是B型血,拉著那些行人一個個的哀求他們救救她的丈夫。
她哭著,不停的給那些行人磕頭,臉上滿是悲傷和無助。
陳助理默默的看著,眼眶一瞬間竟有些濕潤。
如果他們秦總看到這一幕,還會原諒之前夫人選擇先救程楓的決定麼?
一個月後,皇爵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