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獸之界,有一封印,名幻池境。幻池境上頭,覆蓋著一條從瑤池引流而出的天池。

而幻池境,卻是個殘缺的封印。

隻因為當初建此封印的仙君,在大功告成之後點了一管煙槍。正抽得歡呢,可惜手一抖,那管燃燒正旺的煙槍就整好落在了封印上,並生生給燙出了一個洞。那仙君也是個不負責任的,見此洞略小,不會有礙……竟就大搖大擺得回天上去了。

有關這封印上的破洞,本是陳年舊事,可時光荏苒又過兩百年,獸界卻出了兩個妖孽。

九尾狐家出了個極品,姓玉名九白。三百歲時偷了王的珍藏畫像換了三隻叫花雞;五百歲時舞劍不小心劈傷了族長養了三千年的人參果樹……如是種種,不勝枚舉。

而貓族則出了個奇葩,喚名寧玨。寧玨之奇葩不比玉九白,並非淘氣惹事,而是,這好端端一個男獸,竟一天到晚蒙著臉,不願以真麵目示人。實在看不過眼的妖獸們取笑他是個娘娘腔假爺們兒,他也不惱,依舊蒙著臉蛋,搖著折扇,飄來蕩去好不風騷。

直到某日,拿著人參果換燒雞的玉九白在大街上巧遇蒙著臉的寧玨,二人一見如故,引為知己,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獸界無數。自此之後,二人狼狽為奸一丘之貉,將兄弟情深表現得淋漓至盡。

比如,“我已將辣子雞帶來了。”寧玨眯眼。

玉九白點點頭,將手中的人參果遞給他:“一手交果,一手交雞。”

……

又比如,“姓寧的,做什麼要蒙著臉”幻池境邊,玉九白喝了口手中酒,側頭問道。

“因為,”寧玨頓了頓,露在外頭的一雙眸子璨若寶石,“秘密。”

“什麼秘密”

“不能說的秘密。”

“一隻人參果。”玉九白伸手拔過一隻雞腿。

“外加一副王私藏的畫像。”

玉九白回得幹脆:“成交!”

寧玨笑得像隻慵懶的貓,而後,伸手緩緩揭下臉上麵紗。

玉九白看得仔細,看清全臉後,不禁嘴角一抽。——隻見寧玨這一張俊俏無雙的臉上,竟長著一對齙牙。

“你似乎很失望。”寧玨嘖嘖嘴。

玉九白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果斷點頭:“我以為蒙麵隻因你長得太美,害怕招惹太多桃花。”

“不,你錯了。”寧玨糾正他,“我蒙麵隻因我長得太美,害怕禍害太多桃花。”

“……有區別”

寧玨正想再說,身後,卻突得掃來一道駭人的術法,向他二人劈天蓋地而來。

玉九白與寧玨閃身飛過,哪料身後那人的術法卻步步緊逼,絲毫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幾番交接下來,二人已是氣喘籲籲。

塵土彌漫間,對麵傳來一道憤憤的聲音:“孽障!趁著老夫閉關,竟將老夫辛苦栽培幾千年的人參果全都偷沒了!”

狐族族長越想越氣憤,下手便愈重了起來,眼看就要劈到玉九白身上,寧玨體內的兄弟同心之情盡數爆發,一下子竟向著他撲去,生生躲過了這一招。

玉九白正要好生謝過,可看到寧玨的臉時,又是一愣。月光皎潔,寧玨麵如冠玉的臉上,五官清俊,唇紅齒白,哪裏還有什麼齙牙

玉九白皺了皺眉,便看到在他身邊不遠處,那兩顆假齙牙在月光下發著幽幽的光。

寧玨亦是伸手一摸唇,頓時臉色一變,沉聲道:“小白,糟了!”

“何意”玉九白迅速站起身,一邊擋著族長的進攻,一邊問。

寧玨咬牙:“在我身上,有個詛咒。”

“誰若見了我的臉,便會遭不幸之事。”

“……”

寧玨話音剛落,玉九白隻覺身後一道強勁術法襲來,不等他有所反應,身體便斜斜得掉下了幻池境內,而寧玨,亦追著他掉了下去。

不幸之事果然發生,這二人雙雙透過封印上的破洞,掉落到了人界。

其一掉到了一處小山穀,變作了小奶娃。

其一掉到了一處大森林,幻化為了一隻貓,被壓在一顆大石下,血肉模糊。

可亦是由此,牽扯出了兩個故事。

寧玨由此遇到了出逃在外的蘇九,並由此入了月華國。

至於玉九白……那便是另一個故事了。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