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蘇府,蘇沐然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睡覺,似乎隻有睡著了才能忘記所有的煩心事。
當再次在昏睡中被傷口的疼痛折磨醒,蘇沐然索性從床上坐了起來,把燭光調亮一點,對著鏡子掀開了領口,原本潔白的紗布已經被鮮血滲透,小心的解開,看著自己的傷口倒抽了口冷氣,那些久經摧殘的傷口已經開始潰膿。
傷口隱隱作痛,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想起了趙天舒的一句話:身體是自己的,即便是生氣也不要作踐自己。
已是深夜,對於她這個被人休回家的女子自然冷落的很,沒有人會站在她的門外等她的吩咐。
略微的想了一想,蹲身開始翻箱倒櫃,記得很久之前有人給過她一瓶上好的金瘡藥。
坐在地上,對著燈光看了看被她扔到角落裏的金瘡藥,依舊是滿滿的一瓶,從未被開啟過。
倒在手上一把,掀開了衣裳,一手舉著燭台,靠近銅鏡,咬了咬牙,一手按在了已經有些潰膿的傷口上,揪心的疼痛傳來,手上的燭台脫落,重重的砸在地麵上,裏麵的燭火不甘的跳動了幾下後熄滅,整個屋子頓時陷入了黑暗。
無邊無沿的黑暗,伴隨著嗚咽的寒風在窗外回旋,像是野地裏的幽魂一般,蹲坐在地上,單手按在傷口上,眼淚像是擰開了的水龍頭一樣洶湧而出。
往後退了退,拉過了床上的被子披在身上,狠命的用手按壓著撕裂般疼痛的傷口,疼痛慢慢的侵襲,冷汗從漸漸的浸濕了頭發,抱膝坐在地上,靜靜的等待疼痛的逝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疼痛漸漸的麻木了身體的各個器官,直到窗戶慢慢的變白,有丫頭輕聲說話的聲音傳來,縮在一角的蘇沐然這才意識到已經過了一夜。
搖搖晃晃的起身,瑟瑟發抖,身上披著被子,無力的推開了房門,輕聲的對著外麵的人說:“麻煩幫我找個大夫過來。”一句話說完人已經昏倒在地上。
疼痛著昏死過去,又在疼痛中醒了過來,一陣痛楚傳來,躺在床上的人猛然間的睜開了眼睛,眉心深鎖,雙手使勁的抓著身下的被單,卻是一句叫也沒有。
她的床邊圍了很多人,大大小小的丫頭,以及自己的各位母親,一個個都是麵色沉重,似乎是遇見了什麼難事一般。
“小姐,你胸前的這個傷口因為不注意已經潰爛,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旁邊的腐肉割去,等新肉長上來。”一邊,一個大夫打扮的老者皺著眉頭歎息著說了一句,看向蘇沐然的眼神有些憐憫,這樣的創傷或許連一個男子都不能忍受,更何況是一個身居內閣的小姐呢。
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前的傷口,大夫的話還未說完,刮骨療傷這四個詞就不停的在腦海裏閃現,想起昨天的劇痛,她有微微的退縮,她沒有關公的那個勇氣。
臉色蒼白,哆哆嗦嗦的問站在一邊的人:“還有其他的醫治方法嗎如果不治會有什麼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