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張精致得像是精心雕刻的臉,還有一雙深邃得如同深穀幽潭般安靜的眼睛。
他安靜的坐在那兒,本應該尊貴得像個王,但因為蒼白的臉色和下巴微微冒出的胡渣讓他像是麵臨絕境的困獸。
麵對這樣一個人,顧謹言應該離開,最起碼理智上應該離開,可是一想到他剛剛可能目睹了自己所有的窘態,謹言心底莫的就冒出一股火來。
“關你什麼事?”
“我隻是想提醒你,外麵現在全都是記者,你現在出現不一定有說話的機會。”
“那又怎麼樣?”
顧謹言是出了名的倔性子,她想做的事情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更何況她現在被氣憤衝昏了頭腦,哪裏想得到那麼多。
然而她的手剛剛碰到門把手兜裏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她拿起來看了眼,劉醫生三個字頓時如兜頭的冷水,嘩啦一下讓她徹底的冷靜了下來。
“喂,劉醫生,是我爸出了什麼事嗎?”
“你爸剛看到你的新聞忽然暈過去了,現在需要急救,你家的人呢,怎麼一個都不在!”
“好,我馬上回來我馬上回來!”
顧謹言掛掉電話,也顧不上什麼說清楚不說清楚了,轉身就往樓下狂奔而去。
當時車禍,她媽為了救她當場死亡,她爸爸也落得個全身癱瘓的下場。
現在真正疼她愛她的人就剩下這麼一個了,要是連這一個都沒了,她都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過。
買機票,回國,趕車,等她站在醫院門口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一夜之後。
長時間的奔波讓她整個人憔悴得不像樣子。
專門負責她爸的醫生本來想罵她的,但是一看到她這個樣子,到嘴的話就怎麼都罵不出來了。
“行了行了,你爸已經暫時度過危險期了,多的我也不說,但是有件事我必須提醒你一下,你爸心髒衰竭得厲害,你要是非要救他的話要早點準備手術,畢竟心髒這東西不好找你知道嗎?”
“好好,知道了,謝謝大夫。”
好不容易送走醫生,顧謹言靠在醫院的牆壁上,感覺整個人都要虛脫了一般。
還好,趕上了,她爸爸沒死,她爸爸還在,她轉身透過玻璃看著自己父親熟睡的樣子,一顆懸著的心總算穩穩的落了下來。
然而這件事情算是解決了,新的問題又來了,那就是醫藥費的問題。
她才剛在病房外麵坐了沒多久,醫院就通知她需要繳費了,後期的治療費和住院費。
雖然已經在床上癱了三年,但是她爸這種情況還是有可能站起來的,所以關於這方麵的治療就沒斷過。
之前這筆費用一直都是程諾墊著的,她拿到了比賽的獎金又還給程諾。
現在比賽沒了,和程諾又發生了那樣的事,自然不可能再找他要錢。
顧謹言想了想,決定還是自己趕緊找份工作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