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楚北寒的臉由白發青,猛咳一聲,濃濃的血腥味在空氣中散開,潔白的傳單被一片黑紅暈染。
曲夕然心中一沉,連忙將兩指搭在他的右臂,原本紊亂的脈象突然趨於平緩。輕微起伏的胸口在急促的呼吸過後,最終化為一灘死寂。
沒等她想出對策,便見男人周身的灰色淡了些,毒素堆積最多的兩個位置,也由橙光變為黃光。
“這是……”曲夕然再次把脈,眼眸微亮。
她竟然誤打誤撞,將封閉的淋巴管打開了!
這樣一來,排毒就變得極為容易。
按下激動的心情,曲夕然通過推拿手法,再利用治愈能力,將散落的毒素推到無關緊要的部位。
可惜她還沒有學習針灸,否則今天就能排出一大半毒素。
一個小時後,曲夕然擦擦額上的汗,扶著腰倒了杯水,筋疲力竭地癱坐在沙發上,一邊吹著霧騰騰的熱氣,一邊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
男人仍是昏迷不醒,但臉色紅潤許多,胸口呼吸平穩。
視線下移,她忍不住抿了抿嘴唇。
為了方便推拿排毒,曲夕然便將男人的外衣解開了,剛才沒怎麼細看,現在倒發現楚北寒有一副不錯的身材。
他並非牛奶白皮,更偏向健康的小麥色,即使昏迷近一個月,八塊腹肌仍然清晰可見。胸口-交錯著幾處淺白色的刀痕,可見他曾經經曆過怎樣的槍林彈雨。
與這樣完美身材相配的,是一張上帝精心雕刻的臉。
棱角分明的輪廓,濃密的眉,高挺的鼻梁,蒼白緊抿的薄唇,無一不在昭示著他的英俊與尊貴。遺憾的是,那雙緊閉的眼眸,遮住了唯一的亮色。
像是魔怔一般,曲夕然忍不住戳了戳他的眼皮。
纖細柔軟的手指落下,男人微涼的體溫傳過指尖,經過血液的灼燒,直達心髒。
曲夕然下意識地收回手,身體顫了顫。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重生第一天晚上的那場夢。
——陌生男人捧著她的骨灰,語氣鄭重其事,“你的仇,我來報。”
他到底是誰?
“看夠了嗎?”
男人沙啞低沉的聲音打斷思緒,曲夕然呆呆地看過去,撞進深邃幽暗的眸中。
等等!
“你你是楚北寒?”曲夕然這才反應過來,“你竟然醒了?!”
楚北寒眉頭微挑,“嗯。”
“怎麼可能!”曲夕然捏著他的手腕,感受脈搏的跳動,越來越驚訝,“雖然淋巴管被打開,但毒素都沒有排出來,按理說,你不應該現在就醒過來啊!”
她之前計算過,即使每天推拿針灸,再加上治愈能力,楚北寒也至少要一周才會有意識。
難道這是回光返照?
想到這兒,曲夕然連忙觀察他體內的情況,發現並沒有加重的趨勢。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過醒來也好,這樣她便能給白柔一個交代。
想到這兒,曲夕然便匆匆起身,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她轉身的一刻,楚北寒平淡的眸子,突然變得冰冷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