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籠罩了一層陰影。
再熟悉不過的男士香水味,冷調的氣息,自身後慢慢襲來。
修長的手指左右撐在辦公桌上,手背青筋凸起,骨節分明,像是鋼琴藝術家跳躍在琴鍵上的手指,讓人沉淪。
我擔心被同事看見,也害怕這層說不清的關係再次被人拿去討論,隻得心虛地說:“顧先生,你別這樣,同事還在呢。”
我話說完,隻聽到背後傳來一陣輕笑。
男人的下巴抵靠在我頭頂上方,緩聲道:“別怕,整個辦公室就隻有你跟我,我們兩個人。”
最後,那兩個人仿佛是刻意強調似的,他的氣息壓得很低,卻帶著不可抗的壓迫。
我心跳加速,卻偏做賊心虛,不爭氣地跟著結巴,“別……你別……這樣,顧先生,我們我們……”
差點咬到自己舌尖。
顧秦煙的手在我下顎撫過,指尖熟稔地在我嘴角摩挲。
“別哪樣?滿腦子都在想什麼?”
看不見他的臉,全憑這人低沉的聲音,似乎也能想到他那高傲可一世的冷傲神情,裹挾了怎樣的揶揄。
我不太理智了。
“你——”我轉過頭。
男人狹長的眸光,是慣有的幽深銳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正順也不順地注視著我,薄唇輕啟:“怎麼了?”
我紅著臉,眼角有點濕。
也許是想到了楚詩韻早上在酒店餐廳那番話,句句紮心,想到過去狼狽不堪的自己。
也許是韓池遠訂婚的消息,遍布整個A市,自此,我忽然明白了自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再一想到茶水廳了那些人的冷言冷語,我心裏又全然不是滋味。
我忽然握住了顧秦煙的手,“三年前,你是為了孩子才跟我契約結婚嗎?”
“是。”他幾乎是想也不想給我二樓肯定的答案。
我心裏一震,然後扯出一絲笑,“嗯,我知道了。”
他在我嘴角咬了一口。
我跟著顧秦煙回了別墅。
次日,我吃過早餐後,回臥室換了一套衣服。
顧秦煙從書房出來,他身後跟了一個男孩
男孩二十上下的模樣,穿著淺藍色的毛衣,搭配一件白色襯衫,下身一件工裝褲,配一雙運動鞋,整個人看起來,青春陽光。
身高站在顧秦煙麵前,也依然矮了一個頭,走到我麵前,我卻足足比他矮了一個頭。
“失憶了?”男孩視線上下打量著我,最後囔囔自語,又像是不可思議的詢問我,“姐,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姐?
是木以涼?我弟弟。
我有些慌張,也有點說不上來的喜悅。
我不記得他了。可是,看到他,那種莫名的熟悉感,讓我很難形容。
“以涼。”我第一時間喊了他的名字。
他瞪大了眼睛,臉上有一瞬間的驚喜。
“對不起,”我告訴他,“我都不記得了。”
他臉上的驚喜一閃而過,接著,麵容平靜,“沒事,都會好起來的,除了姓木外,我們跟木家沒有關係。”
“算了,你都不記得了,那些鬧心事肯定也忘記了。”
他說完後,隨即笑了笑,臉上的笑容,很陽光,就像是陽春三月下灑落的陽光,“姐,重新開始新生活,也挺好,你沒事,我真的很開心,特別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