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隊伍的場麵稱不上大,至少是比不過那一回和冷非墨成親的“聲勢浩大”。
顧清落已不是當初的大家閨秀,加之這次的成親有她的私心,故而兩人的婚禮省略掉很多步驟。
幾乎是很快就直接到了拜堂這一幕,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實則無高堂親友祝賀,隻有藥王穀裏的人為她歡喜雀躍。
新郎那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冷冷清清的一個人都沒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新郎孤苦伶仃無一親朋。
隨著夫妻對拜四個字一出,顧清落和新郎轉過來相對而視。
進行到這一場景,顧清落突然愣神。
她不可自控的想起之前和冷非墨那場婚禮,那是令她痛失全家的一個日子。
那天,她隻是簡單的披上鳳冠霞帔,並無進行任何成親禮儀。
那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成親,卻是痛不欲生的經曆。
顧清落這一愣神,新郎都俯身拜了下去,她卻毫無動靜。
令人為之不解,直到有人出言喚了她一聲,她這才回過神來。
收斂好思緒,正要俯身而拜行禮的時候——
“停!”隻一個字,就引走大堂內一群人的注意。
是冷非墨,顧清落側臉望去,她知道他一定會來。
她之所以應承下這門荒唐又滑稽的婚事,其中一個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為了要讓冷非墨知難而退。
不要再對自己存有不切實際的幻想,那些血肉模糊的真相她跨不過去。
冷非墨今日的穿戴和往日格外不同,他竟與新郎官如出一轍,滿身醒目的紅,腰間別一價值不菲的玉帶,腳下黃金靴。
兩個新郎,誰更勝一籌,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他攜著一身低氣壓走進大堂內,走到顧清落身邊停下來,足足高了對方半個頭顱的他審視著眼前女人。
一雙朱唇,一雙玉臂,掩蓋在大紅嫁衣下一副單薄的身體,無一不令他心頭水波蕩漾。
冷非墨一把揭開了她的蓋頭,鷹眸淩厲又透射萬千溫柔,“要成親,你隻能和我成親。”
霸道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來,在場人無一敢出言反駁。
“憑什麼”顧清落回之以冷漠。
“你已和我成親,你是我冷非墨名正言順的新娘。隻要一天我們尚未和離,你就一天都是我冷非墨的妻子。”冷非墨條理清晰應答,目光炯炯。
這時候,一直沒發聲的新郎官卻是低低笑出聲來。
冷非墨這才注意到這個不起眼的新郎,循聲望去,目光似要殺人般。
膽敢覬覦他的清落,這人怕是不想活了。
“冷大將軍,既然你這麼喜歡顧小姐,那你可以為她去死嗎”他語氣調笑的說出這句話。
冷非墨一刻都沒有遲疑,沉聲應道,“我可以。”
顧清落不解,這個半路而至的新郎竟然稱呼他們二人為“冷大將軍”和“顧小姐”。
這就意味著,對方是知道他們身份的人。
那這一場婚禮,恐怕就是局中局。
越想下去,內心預感越不好,整個人也開始不安起來。
新郎再次發聲,“不知道你們進來的時候有沒有聞到一股特殊的香味”
聞言,顧清落心生警惕,這香味……
冷非墨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他試圖運丹田之氣,竟發現提不起一點氣來。
“你對我們做了什麼”他厲聲開口。
新郎大笑一聲,“我也沒有做什麼,隻不過是讓你們短暫的失去力氣而已。”
“不過我倒是怎麼也想不到,智勇無雙的冷大將軍居然也會中我這種下三濫的計。”
“果然,色……”語氣稍作停頓,看了他們一眼後才接著開口“令智昏啊。”
這時候,穀中眾人開始接二連三的身體發軟倒在地上,連顧清落都不能幸免。
顧清落的身體本來就比尋常人要弱上很多,此時她的情況是最差的。
即使臉上化著精致的新娘妝,冷非墨偏偏就能看清那背後的臉色虛白。
這麼多人,隻有一個冷非墨能堅韌不拔的立在原地,看起來仿佛不受任何影響。
他依舊擔憂的護在顧清落身前,開門見山問,“你想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啊,就是想測試一下冷大將軍到底有多愛這位顧小姐”
“不過我猜也沒有多愛吧,畢竟顧小姐現在的情況,實在很差啊。”
新郎語氣涼薄,話裏話外都嘲諷著顧清落的失眼和斷腿這兩點。
可惜這些話對顧清落已經構不成一絲作用,她早已接受了這般模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