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看看你。”
林正淮笑著,視線從鄭書意身上劃過,落於她身後的陸明晏上。
他低垂眼簾,幽幽問道,“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說他恢複得很好,要不了多久就會醒過來。”
提到陸明晏的傷勢,鄭書意的眼裏有藏不住的欣喜。
她長長歎出一口氣,“他沒事了我才能徹底放下心,不然他要有個三長兩短,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林正淮聽得十分刺耳。
他反問,“書意,你到底是因為感激他對你的救命之恩,還是因為你心裏還放不下他?”
男人問得無比直接,像是一根尖銳的銀針,筆直刺進鄭書意的胸腔,將她所有的偽裝悉數紮破。
她目光閃躲,心虛地岔開了話題。
“正淮,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頓了頓,道:“正好你來了醫院,不如去查查你身體的恢複情況吧?”
林正淮知道她在逃避。
若是放在以往,他說什麼也不會願意和陸明晏在同一家醫院。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林正淮攥緊了口袋中的刀片。
他點頭,“好,我也去做個檢查看看。”
……
全身檢查後。
發現林正淮車禍後的腿傷還未完全愈合,被醫生安排了住院。
因為鄭書意的出現,醫生很會看臉色地將林正淮安排在了陸明晏同一層的高級病房。
鄭書意滿意地將重新打上石膏的男人扶到床上坐著休息。
“還好陸明晏的房間就在你隔壁,我可以一起照顧你們兩個。”
女人的笑意刺痛了林正淮的眼。
他低沉問道,“書意,如果讓你在我和陸明晏之間選一個,你會選誰?”
她奇怪地望著他,好笑地說道,“他是陸明晏,你是我弟弟,為什麼要做選擇?”
她拍拍他,“正淮,你好好在這裏睡一覺,我去讓人給你準備午餐。”
鄭書意頭也不回地離開。
林正淮高懸的心一落千丈,“原來,我隻是你的弟弟……”
他陰沉著臉,沒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
鄭書意一邊招呼著陸家的傭人給林正淮做飯,一邊細細詢問秘書關於田薇雅落網的事情。
田薇雅機關算盡,將火點燃後就退避到了遠處,靜靜看著火光燃起。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陸明晏會突然趕到。
更加想不到陸明晏會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鄭書意讓保鏢來守著陸明晏和林正淮的兩間病房,自己抽空去監獄探望田薇雅。
熟悉的地方。
鄭書意還未踏進,就已經感覺到了心口的窒息。
探監室裏,田薇雅身穿囚服,蜷縮著身子坐在木椅上,本就猙獰不堪的麵容因為憔悴愈發顯得嚇人。
“你是來炫耀的?”田薇雅張口,聲音沙啞得猶如西北的幹沙。
鄭書意皺眉,“田薇雅,為什麼到了今天這一步,你還是執迷不悟,把我當成你的假想敵?”
“假想敵?你什麼時候才能不把自己摘得這麼幹淨?”
田薇雅嗤笑,“鄭書意,這是你最讓我感到惡心的地方。”
她們因為夾在中間的陸明晏,早就是真正的敵人了。
田薇雅上下打量著鄭書意,“真沒想到,你現在居然還能完好無損地坐在我麵前。”
女人的話詭異無比,鄭書意聽得疑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原來你還不明白啊……”田薇雅彎唇,“我送你的那個禮物,你難道一點印象都沒有?”
說著,她抬頭看了眼時間,“要是我沒推算錯時間的話,這個點差不多該奏效了。”
田薇雅話音落下,不等鄭書意開口詢問,便接到了秘書打過來的電話。
“陸太太不好了,林正淮對陸先生下手,現在陸先生傷勢告急,在急救室搶救,林正淮也不見了!”
“你說什麼?!”
……
秘書焦急的聲音被吞噬在另一頭的雜音裏。
電話中斷。
鄭書意激動地拍著桌子,“田薇雅,你到底對正淮做了什麼!為什麼他會突然對明晏下手?”
後者笑了出來,眼裏滿是奸計得逞的喜悅,“這是我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田薇雅!”
“鄭太太,別這麼激動。”
田薇雅掏掏耳朵,幽幽開口,“我馬上就要死了,你總不能讓我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吧?”
鄭書意從未見過如此鬼魅陰森的笑意,看得她冷意連連,陣陣膽顫。
“所以……”
“所以我隻好讓人幫我咯。”
田薇雅咯咯笑著,“你放心,林正淮畢竟是學過醫的,有他出馬,明晏肯定死的毫無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