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隻是在鏡頭裏陸薄言有些淩亂疲憊的臉而已,至於他說了什麼根本不重要,因為筆在他們手中,合理或者不合理的想象也掌握在他們的腦子裏。
“回公館。”陸薄言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微微閉上了眼睛,眼下微微的青黑和唇邊細小的胡茬,都說明了這個一向一絲不苟的男人昨夜又到底經曆了怎樣的煎熬。
回到公館,陸薄言一言不發,掃了一眼餐廳的位置,沒有看見林顏的身影,就知道這丫頭還在房間裏,顯然陸總已經忘記了他昨晚一氣之下發出的命令了。
徑直上了二樓,推門的時候感到什麼東西擋住了門,皺了皺眉,好像是個軟軟的東西,他沒太用力,推開了一條縫,低垂著眼看進去,果然,門邊那個蜷在地上的身影,不是林顏又是誰?
“該死。”
低低地咒罵了一聲,陸薄言一刻也沒有耽擱,門再推開了一點,側身跨了進去,從未關窗簾的落地窗裏灑進來一室的暖陽,隻是這金光璀璨還來不及到達林顏躺著的地方就停住了,她就蜷在昏暗的地方,雙臂緊抱著自己的小腹,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害怕,又或者兩者都有。
真不叫人省心。
陸薄言皺了皺眉,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地上的人抱到了床上。
這還是懷孕快三個月的女人嗎?林顏在他的臂彎中,他卻一點重量都感受不到。
“嗯……”
不知是不是夢到了什麼,林顏夢囈了一聲,皺了皺眉,眼角的淚痕讓他心口一滯,忍不住俯下身,輕輕吻了吻她的眼睛。
“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呢林顏?”陸薄言輕輕歎了口氣,卻舍不得讓她再離開自己的懷抱去。
林顏昨晚流了大半宿的淚,清晨的時候才禁不住睡意淺淺睡去,睡意朦朧間,她感受到了一股溫柔的力量,然後是一個輕巧溫熱的東西觸了觸她的眼睛。
她拚命想要睜開眼睛看看是誰,然而身邊的溫暖讓她不自覺地沉淪和放下防備,沉沉睡去。
再醒來是被惱人的陽光刺了眼,林顏模模糊糊地有些不適應陽光,眨巴了幾下才徹底睜開了。
然而一見到眼前如夢似幻的場景,林顏又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她竟然,枕在陸薄言的懷裏。
逆著晨光的男人眼下是暗暗的青黑色,林顏看著心裏到底是忍不住升起了幾分不忍和心痛,他昨晚對自己那樣大發雷霆,現在怎麼會在自己身邊?
可是也不知道奶奶到底怎麼樣了。
林顏想到這裏,有些難過。
卻不料眼前的男人倏忽間睜開了眼睛,微眯著眼睛看向她。
像草原上的雄獅盯著某種屬於自己的獵物,林顏下意識的害怕起來,笑容也凝固在了嘴角,怔怔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