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等了她十來秒的時間，在確定她是真的不打算脫下那一身滿是酒氣，還被不知道是果汁還是紅酒濺到的白色襯衣，長腿一邁，直逼到她跟前。
燈光下，他的模樣背光，讓她有幾分看不清楚，唯有那如同刀削般的精致麵容，像是渡了一成金般。
他身體微前傾，將她牢牢的禁錮住。
她害怕的向後一步，抬頭與他四目相對，臉頰卻有些緋紅，像是動了情的模樣：“你禽。獸！”
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每一個字，都帶著濃鬱的譏諷，像是刺一樣的埋入溫涼的心底，那種生疼的痛感，要比她在知道他背叛了她的時候，還更深。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行撿起那已經不知道丟在哪的自尊：“霍少爺說的對，否則我也不會在這大晚上，來到這裏。”
想要笑，可是卻笑的蒼涼。
已經無權在他麵前軟弱撒嬌的她，連做一身刺的刺都做的不稱職。
“而且像我這種生在沒權沒勢家庭的孩子，就算是談個戀愛，也需要很大的勇氣，不出賣色相，不做點不知羞恥的事情，別說是公平一搏了，連一口飯都沒有人會給我吃，不是嗎？我們的……霍少爺，應該不能體會吧。”
霍東銘抿著唇，沒說話。
他不相信，她會是一個那麼媚俗的女人。
注意點完全在一句話的最後反問句上，完全沒有在意到她先去說的要有勇氣才能談戀愛。
硬生生的錯過了一個，最好的知道真相的時機。
“不，我想霍少爺這麼聰明，應該不會不能體會到，所以您說這些來羞。辱我，是為了幾年前的您，打擊報複嗎？”
“溫涼，你當真不相信我？”
他看著她的目光，沉如深邃的昏淵。
“我相信啊，可是我相信你又怎麼樣？你能不娶唐家的大小姐？你能阻止你父母討厭我？算了吧，霍少爺給你和我都省點力氣，行不行？”
他。
許久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隻是看著她。
這種長時間的沉默，叫她心痛的無法呼吸，他總是這樣。
看似深情，實則無義。
這一晚，她看來是不用陪了，轉身正欲走卻被他驀然的扣住了手臂。
“溫涼別忘了，我今天晚上幫了你，這禽。獸的禽可是勤快的勤。”
就算在這種情緒下，他也不肯放過她？
溫涼心如死灰，轉過身閉上眼，那模樣，叫他隨便的意思非常明顯。
“但是在這之前，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清楚。”
她不睜眼，不想看他。
“離慕遲遠點，別隨便糟蹋自己，對這種花花公子有多遠，你就躲多遠，就算你要跟他在一起，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們看清現實。”
什麼玩意兒？
這下，溫涼想不睜開眼睛都不行。
一睜開。
就看見他雖冷，但卻極度霸道充滿占有欲的雙眼，死死盯著她的臉。
好聞的氣息，盡數噴在她臉上。
清冽如檸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