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溫涼第一次覺得,所謂的十秒鍾如此之短,在她還沒有想好怎麼措詞的時候,男人的長指忽得從她掌心飛速劃過。
金屬質地的物件,在空中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呲啦——
鑰匙插。入門鎖中輕扭,靠著門板的溫涼猝不及防的向後倒去,就在她已經閉上眼睛準備承受痛楚的時候,纖細的腰肢被人握住。
“答案。”
他清潤淡雅的嗓子,迫使她睜開了眸子。
“因為已經是晚上了,我不想一個人留在那裏。”
“很好,最後一個。”
任憑溫涼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她這些日子來,還欠了他哪一次的不辭而別,更別說是要給個答案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難逃一死的時候,霍東銘突然開了口:“進來吧,該吃晚飯了。”
這時溫涼才發現,他買了菜來,先前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完全沒有注意到腳邊這一袋袋的果蔬魚肉。
比起他抽了一半就摁掉的雪茄,還有一擲千金改色的布加迪,這些菜雖多但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溫涼轉身與他一道進了屋內,看到上午買來的一堆玩具和日用品雜亂的擺放在地板上,一臉的詫異——那些東西原本該是明天由超市派人送來的,也不知道怎麼今天就到了。
不過有鑰匙的除了她就是喬沐沐,大概是自家閨蜜讓他們提前送了過來。
“看不出,你現在還有這種愛好?”霍東銘站在一隻抱抱熊旁邊,唇角譏諷的勾起。
“是沐沐喜歡的。”
“是嗎?”他意味深長的尾調,叫她有些羞愧難堪。
以前她可是為了一隻抱抱熊,差點和他恩斷義絕。
好吧,又是以前。
溫涼深吸一口氣,彎腰拎起他帶來的袋子,像是螞蟻搬家一樣,一趟趟的來來回回,搬到最後一次的時候她已經有些精疲力盡了,可是那邊的男人卻隻是靠在牆邊,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衣冠禽。獸!
暗暗在心裏吐槽了一句,就差沒有直接罵娘。
“累了?”
就在她把所有的袋子搬好之後,男人突然開了口。
“對,非常累!”她賭氣的回應道。
“怎麼也不叫我?”
溫涼:……
她突然覺得,她剛才那麼形容他,有些委屈了衣冠禽。獸。
在又累又餓的情況下,溫涼充滿煩躁的小宇宙瞬間膨脹,哪還管他是霍東銘還是霍西銘,大步跨到廚房憤憤的拿出刀砧板。
身後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快步到她身後,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越過她的肩背,直落她比他小了一圈的玉手上。
“教了你多少遍,不拿刀的手要用骨節頂住刀背,這樣才不會劃傷。”
明明是冷沉清冽到不含感情的句子,可她偏不要命的聽出了關切的成份在其中,很沒出息的酸了鼻子,連淚腺也有些發脹。
“行了,去一邊把菜洗了。”他喪失了再教她切菜的耐心,下了逐客令,全然忘了誰才是這裏的主人。
隻不過忘了的不隻有他一個人,還有她。
“哦,知道了。”
溫涼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會乖乖的走到一邊,拿起一根看起來像是山藥一樣的白蘿卜洗著,之前所謂的生氣,也在眨眼間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