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幅聽話的模樣,極大限度取悅了正在切菜的男人,他薄唇淺勾起,臉部側麵冷峻的線條有所緩和,看著她的目光,泛起了一絲淺淡的柔意。
一旁洗菜的溫涼專心洗著蘿卜,完全沒有看見他麵部表情的變化。
這洗著洗著,一個恍惚間。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幅畫麵,是一個有著金燦燦陽光的慵懶午後,那是她和他從大學中離開後,去外頭租了房子的第一天,也是第一次做飯。
“喂,霍東銘,為什麼我總是切到手?你都切不到的!”
一個留著馬尾小辮,聲音甜美又天真的少女,對著身旁的少年不滿的嘟囔著。
明明已經是大學畢業了的她,卻還是像高中生一樣,在他麵前使勁的撒嬌,現在想來真是不可思議。
還記得那時候,少年眼中寫滿了柔意,側身將她半摟進懷:“我來就好。”
嗬,那個時候啊。
溫涼甩了甩頭把亂七八糟的思緒從腦海中丟出去,不想再重溫過去的點點滴滴,快速的把蘿卜在內的所有菜一下子洗了洗,放到盆裏磨蹭著走到霍東銘身邊。
很熟練的接替他接下去的工作,如此默契的像是兩人從未錯過這四年。
在她把切好的肉絲,盛在盤子中遞給他的時候,兩個人的指尖不期而遇的碰上。
她下意識的愣住,肉絲已經隨著盤子砸進了鍋中。
劈裏啪啦——
燒熱了的油鍋濺的油四起,還愣著的溫涼指尖和手背上被濺到不少,直到痛覺深深埋進神經內,她才嚇得把手鎖了回去。
“溫涼!”霍東銘的冷眸中,閃過一絲幾乎不可聞的憐惜,抓起她的手就放在水龍頭下。
另一隻手隨即關掉了火,就是這麼一個微乎其微的動作,讓他的手背上也濺上了一些滾燙的熱油。
冰冰涼涼的水,劃過被濺到油的手背上,她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肩膀,疼的直咬唇,連聲都不敢啃,深怕一鬆牙,就喊出疼來。
有的泡水一衝還沒起,可是有的卻越衝越疼,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印上一個又一個紅色的水泡。
男人冷冷的看著那些泡:“醫療箱在什麼地方?”
“在客廳裏。”她小聲的回答道,語調輕的像是犯了錯的孩子。
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後,他重新折返回到了廚房內,拉過她的手,難得好脾氣的耐著性子為她上了酒精和碘酒。
起的泡觸碰到消炎的藥劑,溫涼本能的就想要回縮指尖。
就在她想退的時候,霍東銘的手指按在了棉簽上,另一手扣住她的後腦……
冰冷的薄唇,灼燒著的熱吻。
一直存在在溫涼腦海中的那根弦,在瞬間繃緊斷裂。
她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伸手推他:“不,不要再繼續,你鬆開我!鬆開我!”
“溫涼,乖。”
他的聲音啞到令人難以去聽清,可偏偏就是這樣低沉的聲音,聽的她心猿意馬,那雙雖冷卻宛若漆黑夜晚中星星的眸子,看的她怦然心動。
這輸的人,好像從來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