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抵抗。
每一次都想要。
結果到了最後卻總是一次次的,陷進他給的旋渦中無法抽身。
就在溫涼認了命,不打算再抗爭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
“別再逃。”
正想從霍東銘懷中逃脫的溫涼,瞬間僵住了身體,他略帶低啞的音調中暗藏著一抹警告,惹得她耳根瞬間盤踞上一層淺粉,指甲深陷進掌心中。
再三深呼吸,也無法平靜下來:“我……我,沒有要逃。”
“我還不知道你?”他語調清潤淡漠,嘴角勾的幅度帶著幾分輕哂。
大掌一托,溫涼被他輕而易舉的橫抱進懷,忍不住輕呼了一聲:“霍東銘!”
“在這,不許動。”
溫涼本能的就想反駁離開,但是男人已經轉身回去燒菜,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所以,他是想讓她坐在這裏,看他燒菜了?
霍東銘的心思難猜,再加上現在這情況,她瞎動好像真的不如不動來的安全,索性就在櫥櫃上安穩的坐著,反正不要她燒飯,也不虧。
半個小時後,所有的菜都出了鍋。
清炒豆芽,宮保雞丁,清蒸鯿魚和紫菜雞蛋湯,加上最先做出來的可樂雞翅,這一餐可真是有夠豐盛的,溫涼心想。
“下來,吃飯。”
“哦。”
兩人麵對麵的坐著,一言不發的用餐。
有好幾次,溫涼都覺得霍東銘一直在看著自己,可是卻沒有勇氣抬頭,反而將頭埋的更低了些,有一口沒一口的扒著飯。
因為傷口沒有處理完的原因,捧著筷子夾菜非常不方便,幾次一來手指間直接泛了紅。
“啪——”
對麵突然傳來一陣響,嚇了溫涼一跳,原本不怎麼敢抬頭的她,忍不住仰起頭來去看他,那雙漠然的眸子中諱莫如深,由於背光的原因,他瞳裏似是閃爍著一抹亮度——是她難以看清的暗光。
他不緊不慢的起身,優雅自若的抬步走向廚房。
被他嚇的魂不守舍的溫涼眨了眨眼,臉色有些蒼白的輕咬著唇角,甚是有些不敢動作。
比起他行動起來時的矜貴儒雅,她狼狽的像是個小醜,連再抬手吃飯的力氣都沒有。
就在她虛弱著,手也抬不起的時候男人不知何時折返了回來,半倚在桌邊,將她的手握住拿起,用酒精棉球擦掉了她指尖冒出來的血水。
緊接著,又上了一層碘酒。
最後拿出創口貼,薄唇輕抿住一邊的膠布,等到另一邊撕落後,才拿下貼在她指尖上,動作幹淨利落的幫她包裹好。
不知是被傷口弄疼了,還是這一幕場景太過溫馨,溫涼的眼中逐漸彌漫出了淚霧,化作固狀的水滴,一滴一滴順臉頰滑落。
劃過嘴角,有幾分苦澀。
“是還在疼?”他清冷的調中,少有的參進了一抹擔憂的疼惜。
“……”她無言搖頭,是他的動作太輕柔,輕到讓她以為眨眼間回到了四年前。
隻是。
話越是說不出口,眼淚越是流的洶湧。
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傾訴一般,溫涼的眼淚不斷的往下淌,笑起來有梨渦的她,在哭的時候臉頰兩邊也有微微的凹陷,抿著唇的樣子惹人憐惜的緊。
霍東銘的眸色越漸深邃,他一點點向著她的小臉俯身,冷沉幽暗的眼神,逐漸被一股無名燃燒起炙熱的火給吞噬。
眼淚,被他的唇掠走,那略有苦澀的味道,在兩人的唇間蔓延。
當溫度停頓在眼睛上的那一刹那,溫涼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身子,下意識的抬起了手與他相擁,額頭靠在他頸窩處:“霍東銘……我好累。”
“好,抱你去睡。”
他的音啞的有些粘稠,每個字都尤為綿長,暗忍著被她撩撥起來的情愫。
溫涼喜歡他這樣的聲音,還有身上那股清冽的味道,毫無意識的往他懷裏鑽了一下。
忙了整整一天,又是逛街又是和唐欣然周旋,她其實在回家的時候就已經累的想休息了,卻未料到,他會堵到她住的地方來。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明明他是要結婚的人,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她?
心尖兒,有沉悶的感覺。
忽得腰間一沉,她被他抱到了床上,對上他滿滿星辰的眸子,眼淚不知怎的又奪眶而出。
“還疼?”他以為是她的傷口沒處理好,眉心稍皺,長指輕抹去她的淚。
“沒有了,隻是有點難過。”她的聲細如蚊吟。
是嗎?
溫涼你也知道難過。
你不會,比我更難過!
撲麵而來的男性荷爾蒙,是一股特殊的氣味。
像是檸檬的清新,又像是百佳得的火。辣,又或許是薄荷般清冽卻刺激。
眼角的淚,滑在枕頭上,濕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