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做臨床的。
這種回光返照一旦出現,就意味著病人已經如風中殘燭,到了盡頭。
再搶救,也隻是讓病人更痛苦而已。
“慕遲……不救了嗎?”她無助的看向一旁的男人。
“讓伯母沒有痛苦的去吧。”
溫涼聽到這話,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知怎的麵前突然一黑,緊接著耳邊響起慕遲焦急的聲音,隨後是唐墨喬沐沐……還有唐父唐母的聲音,他們關切而急迫的呼喚著自己的姓名。
她想抬起手,想告訴他們自己沒事。
可是。
整個人好累提不起勁來。
緊接著就像是要墜入無盡深淵裏似得,除了黑什麼也看不見。
……
“滴答——”“滴答——”
水滴順著滴管緩緩下落。
溫涼睜開眼,聞見一陣消毒水的氣味。
“霍東銘,你為什麼現在才來?”這是慕遲的聲音?
“抱歉。”
“你跟我說什麼抱歉?嗬,也是,公司什麼的的確比溫涼重要,沒了那些你什麼都不是,嗯?”慕遲咄咄逼人。
霍東銘好像沒什麼話說,聲音很淺很淡的在道歉,沒有辯解哪怕一句。溫涼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將手背上的吊針拔掉,用棉球摁著,步調緩緩朝著門外去。
吱呀——
門打開。
所有人的視線落到她的身上。
“慕遲,是我讓東銘先去公司的,不能因為我的事一再拖延公司的進度,裁決者在和不在相差很大。”溫涼走到霍東銘的身側,握住他的大掌,“你也是,怎麼不知道解釋一下?”
“你沒事吧?”男人卻絲毫不在意這些,隻關注她的身體。
溫涼搖頭:“我很好。”
慕遲別過頭不想去看兩人:“是,不管他怎麼做你都是護著他的,我護著你反而是錯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對我而言你跟東銘都很重要,如果不是你的話,可能媽媽都堅持不到現在,今天你的心情也不好,我能明白。”她走去,也握住他的手。
“行了,你別跟我這麼親,省的你男人又吃什麼飛醋。”
慕遲很貪戀的在她手裏多停留了一秒,隨後佯裝毫不在意的抽出,摸了一把唇角:“我們現在該說說葬禮的事了。”
溫涼垂眸,歎了口氣:“這件事,我自己來。”
“別逞強。”霍東銘擔憂。
“是啊,小涼涼,我們這麼多人在,哪怕你難受不參與都沒事。”喬沐沐也出聲安慰。
“我真的沒事,這種時候就讓我親力親為吧。”
見她堅決眾人也不好再說什麼。
頭有些疼,她抬手揉了揉,突然想起來葉蘭在臨終前說的那個名字,問道:“你們知道江衛旻嗎?”
江衛旻。
眾人露出思索的表情。
大約幾十秒後,唐墨給出答案:“當年唐氏集團有一個股東,他的弟弟就叫江衛旻。”
“那他呢?”
“二十多年前自殺了,因為還不起高額的貸款。”
“葉蘭媽媽說,我是被這個叫江衛旻的人賣給她的。”
溫涼認真的看向唐墨。
心尖。
不由得又是一絲痛。
她實在是不想相信葉蘭媽媽就這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