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遙怔怔的望著她冷漠的樣子,回想起以前的安安最愛笑愛哭,心裏就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似得喘不過氣。
他抬手揉摁眉心:“那年,我沒有別的選擇。”
“現在,我有很多選擇。”
話落。
俞微醺抬步就走。
直到門關上,她才將一口氣呼出,眼眶泛起紅,濕潤的霧氣蒙上眼。那個曾經給了她庇護所,教會她生存技能的人,一手把她推入懸崖深淵裏。
他永遠不會懂她有多麼恨他。
就像他不會動她有多愛他。
吱呀——
陸之遙突然開口出來。
見到門口的她,伸手拉住她白皙如藕的手臂:“今天的事,是我太衝動,我向你道歉,你願意原諒我嗎?”
“不要。”她躲避他視線。
“哭了嗎?”
“……你這個人!”
“傻女人,來,我教你怎麼控製淚腺。”
他如之前一般自然的牽起她的手,帶著她走向陽台,陽光下,陸之遙微側首,溫柔的看向身邊的女人,視線裏蘊藏著如水一樣的柔意。
俞微醺試著掙脫卻被他握得更緊了些。
她垂眸,看著兩人相握的手。
好像時間一瞬倒退。
記憶裏……
“陸先生,你說這四季,是哪四季?”
“暖春,盛夏,寒秋,霖冬。”
“為什麼是霖冬呢?”
“因為好聽。”
她還記得第一次聽一向嚴謹的他這麼回答,愣住片刻後笑了出來。她也記得,他在看到她笑後說她的笑意,比任何融化冰雪的陽光都來的令人身心舒暢。
記憶結束。
俞微醺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
“怎麼了?”他俯身,指尖摁在她太陽穴處輕揉,“別太用力,會刺激到穴位反而更暈。”
“陸……”她搖頭,“我沒事。”
“現在換季,多注意身體,感冒一周凍到鼻子會很麻煩。”
“嗯。”
“辰月,通知廚房,煮點紅豆薏米水。”陸之遙吩咐身邊助手,“還有,在小姐沒回來之前,不用做甜食。”
她從小就不愛吃甜品。
那些對於別的女生很有殺傷力的甜品,在她眼裏像洪水猛獸一樣。
“是,先生。”
“沒必要,我現在不是很在乎。”
“不愛吃就別為難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記得你愛吃。”
陸之遙搖頭:“時間會改變喜好。”
是為了她嗎?
俞微醺望著麵前的男人,想到過去的種種,終究是化為一聲歎息。其實,從她聽說到公司去的人是霍東銘,並且決定出麵幫助他們從而回國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敗陣與他了吧。
什麼恨什麼愛。
都抵不住她這麼多年來想要回到他身邊的習慣。
在他身邊,不論原由,隻論舒服與習慣。
經曆過的人,都會明白。
悄聲無息的依賴,比愛情長久耐用的多。
“眼眶怎麼還紅著,來,先憋氣。”
“想哭就哭,控製什麼淚腺。”
“眼淚都是血經過淚腺轉變的,太多眼淚會影響工作效率。”
他還是如過去那樣冷靜沉著。
俞微醺歎了口氣。
“好。”
她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