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康傑的話等於是答了劉能的疑問,不過,陳康傑也沒有表現得太明了。起碼陳康傑就沒有承認派人跟蹤他。不過,陳康傑能夠對劉能今天遇到的事情“略有耳聞”,那似乎知道他在此喝酒,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了,有點順理成章。
“是啊,有人怕了,可是,人家怕了,我就得跟著陪葬了我算是被你給害了。”劉能點了點頭說道。
“你後悔了?”陳康傑反問道。
“後悔?這個我並不後悔,我對得起天地,對得起良心,沒什麼好後悔的。反正我也沒有做什麼虧心事,大不了我就是找個冷板凳坐,難不成還能把我開了不成?”劉能眉頭挑動了一下,一巴掌拍在桌麵上說道。
“好一句對得起天地對得起良心。既然這樣,那我就沒有害你嘛,說不準,我還是幫你也未可知啊。”陳康傑讚賞了一句後露出微笑道。
為什麼劉能會說是陳康傑害了他呢?那是因為啊,他檢舉的很多材料是陳康傑給他提供的,而且,為了讓劉能出這個頭,當這個壞人,陳康傑還打了個電話給他,說了好一番激他的話。
作為政府的副區長,對於很多同僚做的事情,劉能並不是沒有耳聞。有一些他不僅有耳聞,甚至,他還掌握到了一些資料。
當劉能收到陳康傑的那些資料後,將其與他平時的猜測一做連接,很多以前發生的事情就清晰大白了。
當時要不要出這個頭,做這個壞人,劉能也是猶豫的。他可不是剛入職場的毛頭小夥子了,他也清楚那樣做的惡劣影響以及對他自己會造成巨大的衝擊。官場裏的剛直不阿,可不是不顧一切的橫衝直撞。
然而在被陳康傑玩了一出激將法之後,再結合劉能一貫的性格,他還是沒憋住,挺身而出了。
當時劉能的評估,隻是覺得會衝擊到區裏麵的一些人的利益,他並沒有想到會帶出蘇副市尊那樣的人。可是今天蘇副市尊這樣跳出來,讓劉能頓時覺得,事情變得不簡單,他似乎是捅了一個大簍子。
這裏要多說一下,要是劉能是一個很有背景有靠山的領導幹部,那麼這樣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做,或者說不會發生在那種有靠山的人的身上。
就因為劉能是靠自己實幹爬起來的,就因為他無門無派,因此做起事情來,才會沒有那麼多掣肘,腦子一熱,就可以做。甚至於,對於嚴重的後果,都沒有一個人可以幫他分析評估一下。不得不說,這真的算是一個異數。
往往官場中的人揭發同僚,那都是在與自己有切身利益糾葛的情況下,或者報複對手,或者剔除競爭者。然而,那些人和劉能,卻基本上沒有這種利益牽連,他能那樣做,真的就是本性使然。
“幫我,我就不指望了,隻要不把我當槍使就成。”劉能搖了搖頭道,“有一個問題我不明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你們是怎麼收集到那些資料的,有些事情可是發生在幾年前,普通外人是根本接觸不到的啊。”
“劉區長,我不知道,不代表其他人也不知道啊。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嘛,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個世界上,有心人是很多的。”說著,陳康傑又從身上拿出一個折疊的文件袋來,“劉區長,還有沒有膽量和興趣玩一票大的?”
劉能死死的盯著陳康傑拿出來的那個文件袋,腦子裏打了個激靈,“你又要我檢舉揭發?你又有新的材料?”
“可以著說。”陳康傑看著劉能坦然承認道。
之前陳康傑給劉能的那些資料,牽扯的層級比較低。那些資料隻能算是開胃菜,也可以說是對劉能的考驗。真正的殺手鐧,他現在才拿出來。
當然了,當時陳康傑也還沒有準備得那麼齊全。有些東西別人還沒有給他提供,有些部分他也還沒有調查清楚。有了時間的緩衝之後,再加上劉能也踏出第一步了,那這些準備好的大餐,也該端出來了。
劉能多看了陳康傑兩眼,伸手把那個文件袋拿到自己麵前,慢慢的打開。
剛瀏覽了兩分鍾,劉能的臉色就變得煞白,一雙眼睛震驚得大大睜開。
“這這些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假的我拿給你幹嘛,是不是怕了?如果你怕了,那我也不介意重新找其他人。”陳康傑一本正經的肅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