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碩,那我先上去了。”清月厭厭的起身推開車門。車外的雨不知道何時已經停下,地麵坑坑窪窪的凹洞積滿了雨水。
邁開幾步,走到樓道處,身後仍舊沒有傳來引擎發動遠去的聲音。
清月猶豫了下,沒有再回頭去看身後的景象,抬步,邁著階梯,一階梯一階梯的往上邁去。
似無止盡的階梯,一層樓一層樓的不斷疊加,卻總也看不到終點。
哢嗒。
鐵門被清月用鑰匙轉動,一把的推開,發出一聲怪異刺耳的磨擦聲響。
清月走進屋內,隨手將一旁的電燈按鈕打開。明亮的燈光傾瀉,將大廳完全籠罩在光亮下。粉漆刷過的四麵牆壁,有幾片剝落的凹缺口。客廳正中央靠牆位置擺放著一張三人座位的沙發,沙發正麵方向擺放著液晶電視。
往常,她們一家四口會坐在沙發處,吃著可口的飯菜看著新上映的電視。雖然沒有富裕家庭那樣的大魚大肉,即使隻是鹹菜配著淡飯,那時候有說有笑的日子也是充滿了無盡的回憶。
清月視線移動,眷戀的掃過三間撇開門,透射出陰影的房間。
右手邊,那間連接著陽台的主臥,擺設有些保守的房間,是爸爸和媽媽的臥室。而她的房間夾雜在中間,雖然不算大間,裏麵卻被精心布置的很溫馨。最旁邊的那間房間是林佳的,林佳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最愛買一些精致的小物品,平常看進去,那些小物品會弄的林佳的房間顯得亂七八糟。
清月幾步走到林佳房間,熟練的打開電燈。明亮的燈光傾瀉打亮房內的視線,房內擺放著一張木板床,一張方形電腦桌和一張柔軟的靠背椅,靠牆位置連接著專門定製的衣櫃,清月側目,一眼看清衣櫃裏麵的東西被收拾的不剩一物,胸口處,突然沒來由的感到失落。
清月此刻突然有些懷念林佳往常的吵鬧,那些刺耳、令人煩躁的聲音,總是能把整個屋子的氣氛調和起來。
掛在牆壁上的時鍾一圈圈的轉動。滴答滴答——清脆細微的響音在這個寂靜的夜晚顯得更外的清晰。
樓下。
銀白色勞斯萊斯安穩的停靠在原處。
車窗一點點降下,車外又下起毛毛細雨,吹拂進車窗的夜風夾帶著花草沐浴雨露後清新的芳香,胸口處洋溢絲絲舒心的涼意。
駕駛座上,寒碩熟練的掏出打火機點燃叼在嘴上的香煙,狹長的眼眸隨意的掃過後視鏡觀察車後陌生女人的一舉一動。嫋嫋的煙霧騰起,寒碩快抽完一根香煙時,車後座的女人才緩緩的起身,黑柔的長發隨風飄動,露出一張白的發青的麵容,那女人嘴角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意。
這樣的笑容在淩晨過後的夜晚顯得格外岑冷。
“我有一雙靈眼,或許可以幫到你。”寒碩挑了眼眸,剛毅沉穩的臉龐神情舒緩,說話間,薄嫩的唇勾勒起一抹輕蔑的笑意,如幽譚般深邃的眼眸透過後視鏡,淡漠的看著後視鏡中尤為猙獰的麵容。
林誌雅愣了下,空洞的眼眸看向寒碩。下一秒,幻化成原本慘死的模樣。略顯昏暗的光線隱約能看清後車廂的物色。那個女鬼黑發飄揚,雙眼不甘的瞪大,眼角滑下兩滴腥紅的血淚,瘦削的鼻梁骨下紅唇微張,大咧咧的吐出一條長長的舌頭。
寒碩掐滅忽明忽暗的煙點,一臉習以為常的神情。擰頭全神貫注的對視林誌雅一雙泛白的眼眸。寒碩透過某種結締,從死氣的眼眸中,尋看林誌雅命案發生前後的經過。幾分鍾後,寒碩躺回軟墊靠椅,腦袋有些許暈眩,緩了會,才冷聲問道,“那家夥是龍少麼?”
林誌雅點了點頭,幾滴血淚順著眼角滑落。死白的眼眸卻讓人明顯的感受到憤怒和一絲難掩的哀傷。長發溫順的披肩,從側麵看,依稀能看到林誌雅活著時美豔動人的容貌和高挑的身材,這樣的女人本該過幸福的生活。
“你不可能會幫我!”林誌雅緊緊盯著寒碩,眼底泛起濃鬱的憎恨,身形動了下,尖銳的指甲朝著寒碩抓撓刺去,暴喝著發出一聲幹啞極其難聽的女音。
“啊……”林誌雅剛準備附身到寒碩身上,就被寒碩身上瞬間散出的黑紫色煙氣彈開。這股黑紫色煙氣異常詭異的產生出強大的威懾感,竟然將林誌雅直接由車門穿透,生生彈出好幾米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