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看著方秋,問道:“為什麼當時不攔住他?”言語間不覺有些嚴厲。方秋立即回答道:“第一,我不能肯定他是真的凶手。第二,我懷疑他身上有凶器。圖書館裏同學很多,我怕傷到無辜。第三:我想他來到省大,目標一定是王潛教授。隻要我們守好王教授,那麼凶手一定會自投羅網。”
東方立看著他,麵色肅然,良久,嘴角才浮起一層笑意,道:“老師說你脾氣暴躁,做事衝動。看來,倒有些小看了你。”
方秋咧嘴一笑,道:“當了這麼久警察,總的學會些東西。”說道這裏,又忍不住看看地上的兩張麵孔,問道:“組長,真的是一個人。看上去怎麼也不像啊。”
“化妝這門學問,你還得多看看書。”東方立轉身像禮堂走去。方秋在後麵大步的跟上,問道:“組長,是不是通知局裏多派些同事來,我怕出意外。”
東方立沉吟片刻,道:“好。不要驚動太多人。”
王教授的課很快上完了,解答完同學們的問題,東方立和方秋走了上去,自我介紹一番。王潛教授人很熱情,沒有想象中學問家的架子。和他們握手之後,熱情邀請兩人去自己家共進午餐。
王教授和張其駿教授不一樣,沒有在市區買房子,而是住在省大教師宿舍。據他自稱,是因為喜歡省大的環境,厭惡市區的喧囂。王教授兒子在國外讀書,老伴早去,家中有一個保姆,據說一手粵菜相當不錯。兩人沒有客氣,和王教授一起回到了家中。
保姆早就知道中午有客來,飯菜已經準備好。熱氣騰騰的,香氣撲鼻。方秋早上隻吃了兩根油條,早就餓得不得了。此時更是食指大動。三人上了桌子,王教授開了瓶酒,一人一杯,邊吃邊聊。
東方立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將這起凶殺案的情況和王教授說了一番。王教授似乎也沒什麼意外,估計早就得知了消息,隻是神色間有些悲傷,喝了口酒,淡淡的道:“我們那六個人,年紀也大了。該死的死了,不該死的也死了,剩下我一個,有時候倒真有些寂寞。”
兩人聽他如此說,似乎其中有些隱情,對視一眼。東方立舉起酒杯,示意一下,道:“王教授,我們懷疑凶手對你有不利,為了盡早破案,能不能談一下當年的事情。”
“說吧,有什麼不能說的,這麼多年了!”王教授舉起杯子,略一示意,啜了一口,苦笑道:“隻不過,從什麼地方說起呢?”
“說說當年始皇陵調查小組的事情吧!”東方立建議道:“那件事情,當時在學術界真的影響不小啊。”
“唉!”王教授歎了口氣,似乎想起了什麼,抬頭看著天花板,沉思良久,這才搖了搖頭,歎道:“那時候,正是年少輕狂啊。”他放下酒杯,淡淡的道:“這件事過去很多年了,你們要聽,我就講給你們聽聽。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是……”他自嘲似地笑了笑,似乎找不到詞語形容。東方立笑道:“王教授年輕時就是國內史學權威,知識淵博,見解獨特。學問界裏的人說起王教授,都是很尊敬的。”
王潛聽了這話,有些不以為然,想了想,道:“那時候我不到四十歲吧,有一些成績,也取得了一些成果,便飄飄然的,想破解始皇陵之謎。我始終有一個想法,就是始皇陵不是秦始皇的真正陵墓,而是一個祭天的場合。”
“祭天?”
“對。始皇帝一生多次祭天,似乎對這項活動情有獨鍾。”王潛給方秋解釋道:“所謂祭天,就是用自己的方式和天上人交流。我懷疑始皇鑄十二銅人,也是祭天的一種方式……”
王潛教授說起這方麵的事,就有些刹不住車。這是人之常情。方秋不耐煩,咳嗽了一下,東方立立即瞪了他一眼,嚇得他趕緊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