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吧。”老頭的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滄桑，“老沈在哪裏等你，你把東西交給他就行了。”
“好！”於建正要掛電話，老頭卻在電話那頭突極其突兀的補充了一句：“中午王潛會和兩個警察見麵，一起吃午飯。有個叫東方立的人，你小心點，有些棘手。”
“小問題。”於建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我辦事，您放心。那晚上見了。”
他合上電話，笑容不變，慢慢的走向自己的座位。方秋坐在哪裏，好奇的看著他。
“老爸來的電話。”於建一邊收拾書本，一邊解釋道：“老人家，囉嗦的很。”
方秋露出一絲會意的笑容，笑道：“我家老頭，也差不到哪去。”
“有點事，先走了，師兄。”於建將書放回原處，回座位上收拾好自己的筆和筆記本，笑著伸出手對方秋道：“還不知道師兄貴姓呢。”
“免貴姓方。方秋，秋天的秋。”方秋一邊報著自己的姓名，一邊站起來和於建握手道別。於建收回手，將筆記本夾在左手手臂裏，右手向方秋揮了揮，低聲道：“那女生喜歡吃門口的牛肉麵，每天中午都去，師兄有空的話，去碰碰運氣。”
方秋一笑。
於建將右手揣進褲兜，轉身走了。剛走到方秋的身邊，方秋忽然一動，似乎腳被椅子絆了一下，身子一歪，站立不穩，慌慌張張的一揮手，向於建的腰側摸去。
於建似乎也有些匆忙，來不及將右手從兜裏摸出來，手肘一彎，抵住了方秋的身子，笑道：“方師兄，小心點。”
方秋的手在離於建腰側不到兩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再也伸不過去了。他穩住腳步，不好意思的笑道：“這椅子，真重。”
於建不再說話，微笑了一下，轉身離去。方秋看著他瘦削的身影，若有所思。他呆了半天，抬起腳，似乎想跟上去，但立即又改變了主意，扭轉身，向那清秀女生的座位走了過去。
王潛教授的課快要上完的時候，方秋才溜回大課堂。東方立靠在椅子上，正在聽王教授講述春秋時期肉羹的做法，聽的津津有味。方秋貓著腰到他身邊坐下，低聲道：“隊長，有情況。”
“嗯？”東方立偏著頭看了他一眼，和他出了課堂，在外麵僻靜處，方秋這才道：“組長，我想我可能發現凶手了。”
“可能？”東方立似乎很不滿這個詞，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感覺很像，五官不像。”方秋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情急之下，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於建化妝前的圖案，道：“這是我昨天發現的凶案嫌疑人。”接著，他又在旁邊畫了另一個圖，對東方立解釋道：“這是今天我在圖書館碰見的人，身材氣質都很像，隻不過五官差別有點大。”
“嗯。”東方立應了一聲，蹲在來細細的看著這兩張臉，問道：“還有什麼可疑的。”
“第一：我遇見一個女生，”說到這裏，方秋的臉不由紅了一下，“當時我發現她在看一本策論，而凶案嫌疑人告訴我她是外語係的。凶手走後我去問了，她是中文係的學生。第二：凶案嫌疑人自稱是曆史係大三學生，但是我後來在圖書館找了個曆史係的同學，經查問，曆史係並沒有於建這個人。”他頓了一下，解釋道：“凶案嫌疑人自稱於建。於是的於，建設的建。如果不是心裏有鬼的話，他沒有必要欺騙我。”
“哦！”東方立拾起方秋丟在地上的樹枝，在兩張臉上指指畫畫，方秋素描學得不錯，兩張麵孔畫的頗有神韻。東方立沉思良久，在沒化妝的於建麵孔上把眼角往上挑了一挑，兩眼間的距離放大了一下，略略調整一番，站起來長噓了一口氣，道：“沒錯，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