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看著黑衣老鬼,心中的笑意湧到臉上。一旁的冷知靜,則肅立著等待父親下的命令。冷**盤算著,如何讓老鬼吐露實話?他伸出手,古手中間三指搭住老鬼的太陽穴,小指壓住身垂之下,拇指則壓住眉心之上。老鬼全身穴道被製,看來也不著急,就等著冷**看有什麼把戲。突然,冷**臉上表情一愕,複又露出訝異的樣子。
在旁的冷知靜見狀,急問道:“爹,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冷**臉上浮現冷笑,突然臉色一變,身體劇烈搖動,“哇!”的吐出一口血,翻身而倒在地上。老鬼見狀一愕,冷知靜則是大叫一聲:“爹--,你怎麼了?”冷知靜急上前要扶住他父親的同時,窗破,一道劍光由窗外而來。劍如來自太虛無涯之處,似有似無。冷知靜一驚,想出手,駭然看那劍勢幾乎隱於無形。是劍太快,或是已登劍技化境?冷知靜右手一揚,四片楓葉迎向劍勢。楓葉是寒鐵精英淬煉於千年火山之旁,用地熱而成的。劍至,楓葉似被秋風狂卷,紛紛往兩旁落去而零亂一地。隻是,劍勢已稍緩,其形已稍緩,其形已現,而指的目標依舊是冷**。持劍的人,黑衣蒙麵,全身氣勢如華。
冷知靜大叫:“勿傷我爹--”冷知靜又將出手,已不及。劍落,冷**翻身長笑,雙手出,硬夾住劍勢;右腿一蹬,全身如風輪,硬是要用大旋轉回力讓出劍的人放手。出劍的人隻覺眼前冷**的輪轉,似是一股極大的吸力和斥力相互交雜。吸力來自對方的輪轉,而斥力自然是對方的內力激發。出劍者心中一凜,亦如冷**同樣,握住劍柄,也用腿一蹬,輪轉了起來。兩人方向相同,就如同附在車軸上的輪子,一路翻滾不已。
兩人愈轉愈快,因為較快的人令劍往自己這邊的離心力自然愈大;同時,兩人在劍身上也相互用內力考驗。一旁的老鬼,看著兩人的身法,暗中品校冷**和來的這個蒙麵人是修習那種武學?此時隻見冷**這邊逐漸浮現白氣,白氣凝聚不散,似有朵朵小蓮化立於其上。
軍荼利神功!原來冷**所學的竟是西陲不外傳的軍荼利神功!老鬼心中大驚,這個冷**真是利害,竟可將百年來,無人可成就的軍荼利神功練到第十層的境界!
老鬼又注視那個蒙麵人,隻見由他頂上冒出一絲細線白煙,隔著他的輪轉畫成了一個圓圈圈,不多不少,還是維持那細線大小。那圓圈和蒙麵人的身勢相輔相成,竟似極大極圖形。老鬼心中又是大大一驚!
太極玄功!武當四代掌門已經無人練成的太極亦功!如果真的是,那麼眼前的這位蒙麵人自然是武當當代掌門的破虛道長!冷**顯然也看出了這點,口中一聲龍吟,放手,翻身而上,右手急出扣住蒙麵人麵罩。蒙麵人後退,劍由反向上撩,劃破冷**一截衣擺。卻同時,冷**已經取下蒙麵人的麵罩,果然是破虛道長!
雙方對立相峙依舊!
冷**道:“道長,你這麼做是為什麼?”
破虛道長冷冷一笑道:“無量壽佛,施主這麼做又是為何?”
冷**聞言一愕道:“不知道長所指是……?”
破虛道長道:“施主明知這次血案的主謀並不是蘇小魂,為什麼依舊策動武林卷入這場紛爭之中?施主心中有何打算,難道別人不知?”
冷**眼中精光暴射道:“道長又從何得知,蘇小魂不是主謀?”
破虛道長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施主一切行為,俱已在不空大師所料中。”
“不空大師?”冷**笑道:“不空大師的話為什麼就是對的?不空大師的人又在那裏?”
破虛道長搖頭歎道:“施主聰明機智天下少有,又何必執迷不悟?施主心中打算的,難道可以掩盡天下人耳目?”
冷**一笑,沒有回答。破虛道長又道:“不空大師體念好生之德,昨夜已盡告貧道施主的陰謀,施主何必堅持名之一字不放?”
冷**道:“不空大師隻告訴道長一人?”
破虛道長點頭道:“正是。不空大師怕公布之後施主名譽受人唾棄,所以隻告訴貧道一人,要貧道來勸勸施主,希望施主能以全武林福祉為重。甚至……”
冷**緊張問道:“甚至什麼?”
破虛道長一笑,歎氣道:“甚至以國祚為重,卻莫讓一己私欲而讓中原淪於夷狄之手。”
冷**聞言大驚,道:“真是一派胡言,哼,不空大師枉為少林高僧,竟如此好搬弄口舌、製造謠言。而道長亦是一派掌門之尊,怎麼會輕信不空的胡言亂語!”破虛道長一揖道:“是與不是,施主自己心知肚明。貧道望施主三思,就先此告退!”
破虛道長說完,身不作勢,便已飄然往窗外而去。破虛此時當然是聚滿全身功力,以防冷**的突擊,所以才會麵向冷**,背往窗外而去。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後麵全無防衛,隻是把重點擺在前麵而已。他自信後麵就算有人攻擊,也大可以本身玄功相抗;即使是高手,也得被反震斷脈而死。可是他忽略了一個人,一個不隻是高手的人。老鬼!
老鬼被冷**製住時,已經不斷運用本身的內力要衝破穴道:加上剛剛冷**和破虛道長的比試,兩股激動的玄功順時的衝開老鬼身上的經脈。老鬼並不動,他是想等冷**和破虛道長鬥得兩俱傷時,才來坐收漁人之利。最少,破虛道長突然離去,他也可以出手讓冷**來個不備之襲!
可是這些打算,都叫破虛道長的話給打散了。如果不殺破虛,那麼冷**便隻有屈服於破虛的要挾之下,如此一來全武林的矛頭自然轉向自己幫裏!至於什麼民族大義,異族入侵,老鬼並不考慮在內。所以,當破虛道長以背向他而來的時候,老鬼早已做好出手的準備!
老鬼出手!用的是大移轉神功!
這一瞬間,破虛道長身上的太極玄功引動,如奔濤湧向背後。破虛道長突然覺得不對,太極玄功使力的方向似乎把持不定,而至相互撞擊。就這陣搖晃,冷**出手,軍荼利神功化成線、成劍,貫穿破虛道長的眉心。破虛道長臨死一劍,“嘶”的一聲劃傷冷**右臂老長一道血口!
“碰”!破虛道長重重摔在地上,已經氣絕!老鬼硬是以大移轉竟功受了太極玄功的一擊,心口一陣悶痛,一口血幾乎湧上來,又硬生生吞了回去。看了冷**一眼,越窗而去。而冷**被破虛道長的劍忌所傷,就算想阻止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過,剛剛他以手指測定老鬼的太陽穴氣機已經多少明了了一點大移轉神功的奧妙所在。
冷知靜急忙過去扶住他爹,道:“爹--,你不要緊吧!”
冷**長吸一口氣,道:“不礙事。你立刻跟蹤老鬼的動向;另外,叫冷鳴和冷葉過來。”
冷知靜施了一禮,急步而出。不久,冷鳴和冷葉進入冷**的房中。兩人肅手而立,不敢吭半句話。就算他們訝異破虛道長之死,也不在臉上表露一分。
冷**道:“立刻把破虛道長的體處理掉,不要留下任何痕跡。此外,立刻發出通知,叫冷默由堡裏以最快的方法趕來見我。”“是!”冷葉和冷鳴一禮而出。冷**看著兩人消逝的背影,長吸一口氣。那個神秘組合的力量似乎很不簡單,現在可要多管其下了。
鍾玉雙把雷齊交給了丐幫後,四下探循蘇小魂的下落。而在今天中午接獲唐家的告知,知道蘇小魂在唐家的分舵中休養,一顆心便立即如箭,恨不得能快點到達情郎的身旁。半天趕路下來,正走到一條溪河源頭,看看座下愛馬也早已氣喘噓噓,便決定暫時休息一會兒,以免欲速則不達。
這時,溪流對岸有馬車聲傳來,其聲悶悶。鍾玉雙聽在耳裏不禁覺得奇怪。在這半夜有誰趕路趕的比自己還急?而且顯然是用布包住了車輪,以免驚動他人。鍾玉雙既覺事有蹊蹺,率了愛馬,便往溪前的樹林中躲去。不久,果然見一輪馬車過來,也停到樹林前。
鍾玉雙仔細一看,那馬車正是冷楓堡之物,而車上下來的人,也正是打過照麵的冷鳴和冷葉。當年,鍾玉雙未遇見蘇小魂以前,隻身在江湖上行走,冷鳴和冷葉在酒樓中竟想調戲於她,反而被鍾玉雙修辱了一頓。今天在這裏又見到這兩人,就看他們要幹什麼,如果又是壞事一替少不得要給他們教訓。鍾玉雙主意打定,便把愛馬催入林中,自己則躍身到一棵樹上藏身。冷鳴和冷葉下來後,複由車上托下一個體。鍾玉雙什著月光一看,竟然是破虛道長的體。鍾玉雙不由得大吃一驚,心裏暗自忖測這是誰下的手?冷楓堡裏最有資格殺破虛道長的隻有冷**!冷**的武學底細一直是個謎,現在正好可以借破虛的傷痕來揣測一番。鍾玉雙想著,便注意冷鳴和冷葉的動靜。
冷葉向車夫交代了一聲,便背著破虛道長的體往林中走去。冷鳴則負責斷後,兩人一前後的走著,經過了鍾玉雙的樹下。鍾玉雙並沒有出手,因為現在絕不是好時機,最少要等他們兩人把洞挖好了再說。
冷家堡做事的效率果然快,冷葉和冷鳴的鐵沙掌功力也不差,沒多久兩人用四隻手便挖好了一個洞。他們喘一口氣,回頭,不禁駭然尖叫失聲。破虛道長竟然直挺挺的站了起來,朝他們衝來。
而且,口裏還直叫著:“枉死啊-藊A惡人,納命來。”冷葉和冷鳴兩人都嚇軟了腿,結結巴巴道:“不…;…不是我……,不是我……,道長……,你要找,就……找堡主……”
破虛道長臉上似乎浮現猙獰的笑容,鬼叫道:“冷**人呢--?他是用什麼手段暗算我--”冷葉看著破虛一步一步接近,褲襠都嚇濕了,急道:“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一旁的冷鳴,鼓起膽子大喝一聲,舉掌便往破虛的身上劈出。“喀”!一聲,顯然是打中了破虛道長,而且連骨頭都打碎了。冷鳴心裏還暗自得意,冷不防一股力道自破虛道長的身上發出。又是“喀”的一聲,冷鳴恃以自傲的右臂便生生被那股力道折到。
破虛道長道:“無知小輩,找死!”“噗通”一聲,冷鳴和冷葉急跪下去。冷鳴道:“小的無知,小的無知,道長神靈顯赫,請道長原諒。”
破虛道長道:“我問你,冷**那匹夫學的是什麼功夫,怎麼可能暗算貧道?“
冷葉回答的真快:“小的聽說是軍荼利神功,是不是真的,小的並不知。”
破虛道長似乎沉思了一下,道:“好。這回原諒你們,姑娘我……”“姑娘”兩字一出,突然住口不言,冷氏兄弟同時也覺有異,怪不得這個假借破虛道長說話的人聲音這麼尖細,起先因太緊張而沒注意,況且也沒人說過鬼的聲音是怎樣的。這下明白了原來是有人在搞鬼,而且還是個女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堂堂兩個大男人竟然跪著向一個女子求饒,這事別說傳出江湖,就算是給堡主知道了,那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