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溟雪山有很多獵戶,他們靠捕捉銀狐和雪狼為生。
十一月的滄溟雪山銀裝素裹,又下起了雪,遠處的山路上有一個行人,滿目的白裏隻有那個人那樣顯眼。
行近了才看清竟然是一個女子,睫毛和眉毛上都結了霜,她敲了敲厚實的木門,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的中年男子開了
門,看見是她臉上立刻柔和了很多:
“傅姑娘快進來,我老婆想著你就要來了,前些天就把你要的東西準備好了。”
“那多謝大哥大嫂了。”
“姑娘千萬別客氣,那次多虧您出手相救,才沒讓我葬身狼腹。”
“就是,傅姑娘可千萬別客氣,要不是您我早就守寡啦!我剛煮的薑湯喝些驅驅寒。”這時那屋裏的中年婦女也來
到門口,十分感激地握了那女子的手。
“嗯,那就謝謝大嫂了。”
傅碧淺在獵戶家吃了飯,因為有些事情要打聽,便從獵戶家離開下了山。
興城是兩國交通樞紐,所以無論什麼季節這裏都是十分熱鬧的。
傅碧淺將兜帽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的臉頰,熙熙攘攘的街上總有一個人的腳步與她相同,她加快腳步穿過了擁擠的人群
,最後消失在一條小巷裏。
尾隨她的人腳步聲漸漸接近,最後停在巷子的盡頭,那是一個男子,眼角微挑竟是風流無雙。
“最好給我一個好的理由,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聽到這話的同時男子也發現了緊貼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透著毫不
掩飾的涼意和殺意的匕首。
他卻並不害怕,甚至轉過頭看著眼前的女子,笑得魅惑:
“在下並沒有惡意,小娘子不必如此驚慌。”
傅碧淺挑眉,這調調怎麼這麼耳熟呢?好像登徒浪子調戲良家婦女的時候都要這樣說說,表明自己的清白。
手上卻並沒有放鬆,伸手點了他的穴道,男子便委頓於地。
“公子哪隻眼睛見我驚慌了,為什麼跟著我?”
“自然是因為傾慕小娘子。”
眼前的女子突然笑了起來,眉間帶些趣味:
“原來當真是采花賊,這樣的甜言蜜語恐怕已經和無數的女子說過了吧。”
“你怎麼能這樣侮辱我,我是采花賊不錯,可是我是真的喜歡上了小娘子你,小娘子你一定要相信我!”男子掙紮幾
下沒站起來,眼中的焦急卻是真的,傅碧淺嗤笑一聲,轉身便走,聲音卻清楚的傳進男子的耳中。
“你是真喜歡或者假喜歡對我來說沒有區別,但若再跟著我就休怪我不客氣。”
直到女子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男子才勉強扶著牆站立起來,自言自語道:
“這小娘子真有味道,雖然不好搞到手,但是小爺我喜歡。”
從幽篁逃出來不久彥英就主動聯係了傅碧淺,兩人隻匆匆見過一麵,但是一直保持著通信,傅碧淺將信送出去後已經是
傍晚,想起師傅上次信中說的事情,她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蕭墨遠正在努力肅清幽篁國內屬於師傅的勢力,也就是父皇留給她的底牌,流言和暴亂都應該是師傅策劃的。
婁相和柳汀的藏寶圖已經拿到了,還有一份在滄溟雪山,最後一份還沒有眉目,她不急,因為那個人或遲或早都會來見
她。
突然察覺到背後有人接近,手中的匕首毫不遲疑的迎上去,那人急退,卻還是聽見了裂錦的聲音,同時屋內的燈也被熄
滅了,兩人在黑暗中轉瞬便已過了數招,眼前的人內功陰柔,攻擊性並不強但是一時間也不能很快製服,可是聽他呼吸
有些渾濁,傅碧淺虛晃一招人迅速翻到他的身後,那人果然沒有防備,立時便失了反抗之力。
“我跟你說過不要再跟著我。”這個人正是今天在巷子裏被她甩開的男子。
采花賊看著她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咽了口唾沫,臉上流露了些害怕的神色來,聲音也有些顫抖:
“小娘子你不要衝動,我隻是被人暗算受了傷誤闖進來的,不是跟蹤你。”
傅碧淺看他的肩膀果然已經染了血色,她的臉色緩和了些,將匕首插回靴內。
“立刻離開這裏。”
“我的仇敵就在外麵,現在出去和殺了我也沒有什麼區別啊!”
“為什麼追殺你?”
“是……是因為,我和他妹子之間在風花雪月這個問題上的一些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