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 / 2)

會試一共要考七場,經史子集詩詞歌賦算學策論,每場都不一樣。每場都有人被貼出來,真正全部七場都沒被貼的人也不多。當然,被貼出來也並不代表一定落榜,如果某一場特別出色,也有可能綜合他所有的場次,最後也有上榜的可能。

特別是最後一場的策論,這是最重要的,往往也被安排在最後一場,這時考生都被拖的又疲又累,能在這種時候寫出好策論的人,無論是體力還是精力都是難得的。

軒哥兒的話對文璞還是有影響的,相府的勢力,讓自己被貼個一兩場那是輕易的,雖說也有被貼出的人高中的事情,這畢竟不是光彩的事。這種小心一直到考最後一場策論也沒看到自己名字時候文璞才放心下來。

雖說柳學士和他之間沒有師徒名分,但柳學士對文璞也多有指點,特別是在做策這方麵指點的更多。文璞幾乎是筆不加點地寫完了策,自己讀了又讀,隻覺得這篇文字花團錦簇,一種喜悅湧上文璞心頭,用高中來告慰姐姐,再為九泉之下的母親翻案,就在此一舉了。

交完策論,收拾東西離開考場,舉子們三三兩兩走出考場,有興衝衝的,也有沉默不語的。文璞和他們都不熟,隻是快步往門外走去,這麼久,自從和玉翠在一起,還從來沒有分開這麼久。

離門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文璞就能看到門外人群中的藍色裙子了,這條裙子玉翠穿了很長時間,藍色已經有些褪去,看在別人眼裏不是那麼光鮮,但在文璞心裏,看見了它就等於看見了玉翠。

一步兩步,更加近了,文璞已經能看到玉翠的眼,那雙眼裏有的,永遠都是關切,玉翠臉上的神情並不急切,唇邊有笑容,仿佛在說,你能行的,我知道你一定能行。

文璞的腳步放慢,要這樣才能仔細看見玉翠的容貌,終於站到玉翠跟前,玉翠伸手去接文璞的考籃:“出來了,我們走吧。”文璞沒有把考籃遞過去,看一眼周圍紛擾的人,問出的話有點調皮:“姐姐,你怎麼不問我考的怎麼樣呢?”

玉翠唇邊的笑容更大了:“看你的神情我就知道了,走吧,榛子在家燒好了熱水,你回去好好洗洗,再換了衣服,飽飽吃一頓好好歇息。”說話的時候玉翠已經轉身走出去,文璞跟在她後麵,開始絮絮叨叨考了些什麼。

文璞在說,玉翠就在聽,回家的路一下子變的很近,文璞才剛講到第五場的時候就看見客棧了。玉翠也停下腳步看著文璞:“真好,姐姐真為你高興。”所有的話在這時都變成了多餘,文璞嗯了一聲,看著玉翠,姐姐,等我考上了,等我娘被正名了,是不是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這樣的話文璞小時候敢問,現在反倒不敢了。玉翠已經走進客棧,店堂裏的人看見文璞跟在她身後進來就開始嚷起來了:“文璞,辛苦了,你進考場這些日子,玉掌櫃可為你操心了。”

文璞一一笑著打招呼,婉言謝絕了他們要自己喝一杯擋擋辛苦的話,文璞進到後麵自己房裏,洗澡水已經預備好,旁邊凳子上放著幹淨衣衫,痛痛快快洗了個澡,用手巾擦幹淨身子去拿衣服的時候文璞才發現從裏到外都是新的。

衣衫還是和自己穿過的每一套衣衫那麼合身,姐姐對自己做的,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了。文璞用手摸一摸身上的新衣衫,腦中又浮現出玉翠那條藍色有些褪的裙子來。

門被輕輕叩響,玉翠的聲音傳來:“好了嗎?”文璞收起思緒上前開門,玉翠手裏端著飯菜,雞湯的香味直鑽鼻子,文璞不由吸了兩口,玉翠含笑把飯菜放到桌上:“快些吃吧,吃完了好好睡一覺,在場裏吃不好睡不好還要想著考試,比當初下地還要累些。”

文璞先打一碗雞湯來喝,玉翠把他的髒衣服卷起來,抱到外麵,又返身進來把洗澡水倒掉,那條藍色裙子的邊一直在掃著地,文璞終於問出口:“姐姐,你手裏又不是沒有銀子,為什麼不做新衣服?”

玉翠奇怪抬頭:“姐姐不是寡婦嗎?誰見寡婦花枝招展地打扮?”文璞把碗放下:“姐姐,你當初和大哥並沒圓房。”

轟的一聲,玉翠的臉頓時紅的快要滴血,那些事文璞不提起,玉翠就當從沒發生過。玉翠的手握緊又放開,終於麵上帶了毫不在意的神色抬頭看著文璞:“不管怎麼說,我是寡婦是沒錯的,你先吃飯吧,涼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