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嬤嬤一下慌了神,自定的陣腳一下潰散。
“何人在此喧嘩?”,皇貴妃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冷眼凝視著宮門口外的拍擊聲。
聲音略顯柔弱,氣勢略微低迷,饒是宮門口外的拍擊聲都沒能聽見,仍繼續拍打著,眉眼不禁微皺。
走至桂嬤嬤跟前,“何人在外?”
“是羽…羽衛……娘娘。”
皇貴妃眉眼一緊,“什麼?羽衛。到底出了何事,竟驚動了羽衛。”
桂嬤嬤連連搖頭,“老奴也不知,隻是剛送禮回宮,這羽衛的步子就跟了過來。這……?”
“送去時,可都見著何人?可有什麼不對的?禮可送到青穎手上?”
經娘娘提醒,桂嬤嬤腦瓜一轉,“回娘娘。老奴去送禮時,因著韓緒老夫人病了,便沒見著韓緒大小姐,禮也是交給府裏的人。”
皇貴妃眉眼一慌,臉色越發不好了。這韓緒老夫人便是當天出事,她宮裏的人又去了君府,還指明要送禮給韓緒青穎。
這怎麼看著,都像是一樁樁陷阱。
一下抓住桂嬤嬤,追問,“交給了何人?”
“天太黑,沒瞧見是何模樣。”
正在這時,門外的拍擊聲也停了。
皇貴妃瞥了眼宮門口,方才的故作鎮定之色瞬間潰不成軍,一下亂了。
逃不掉的,終是逃不掉。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此次,王府還被禁錮,父親還被關押。
她這皇貴妃,身後無一人,豈不就隨宮裏人拿捏。
不論是何人,如今都能往她身上踩一腳。
“去,將門打開。”
“娘娘……這?”,桂嬤嬤意猶未盡的急色怒言,卻在口中止住了,一臉擔憂地看著皇貴妃。
桂嬤嬤邁著步子朝宮門口,一步一步走去。
........
“羽衛抓人了!”
“羽衛抓人了!”
“羽衛抓人了!皇貴妃娘娘被抓了!”
未央宮門外的人四處亂竄,朝著宮門口兩端跑,一路高呼。
慈寧宮內,主院外。
“太後!不好了!未央宮出大事了。”
太後手上的青雲靛藍瓷窯茶杯,咣當一下掉落在地,“叮——”,茶杯瞬時濺碎一地。
“太後!”
常嬤嬤兩腳急步跑了過去,一把抓住太後的金枝玉手,小心地擦著。
兩眼低垂,直直地端詳著這雙金尊玉貴的手。
“那未央宮,淨是沒個有眼力見的。叫嚷著整個六宮,跟抹了蜜似的,全然沒半點一國貴妃宮殿該有的規矩。”
“還驚著了太後,險些破了這金貴的玉手。若是破了,怕是那皇貴妃也賠不起的。”
常嬤嬤擦拭後,一手將帕子伸出。
侍候在旁的宮女,走到常嬤嬤跟前,接過帕子,拿了下去。
常嬤嬤便替太後捏肩捶背來。
太後舒服地沉了沉眼,輕聲道,“行了,快去打聽打聽,這未央宮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常嬤嬤沉吟片刻,“可那是羽衛拿人,皇上的親衛,怎會有錯。”
“定是大獄內,審出了什麼來,不好宣揚。”
太後聽了聽,略略歎惜,兩眼一低,“皇家子嗣快降生了,還是莫要出什麼岔子來,把宮裏的喜氣都給弄沒了。若是那樣,可就不值當了。”
常嬤嬤吟了半晌,略略點頭回稟,“老奴這就叫人去打聽打聽。”
一時間,宮內你一言我一語的聲音,穿過紅牆高樓,直逼瓊樓玉宇,繁花錦秀的上京而去。
“敢情楚王府一家,乃至宮裏的皇貴妃,都參與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