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康從下班路上就覺得心神不寧的。

他覺得自己是被大閨女嚇到了,大閨女和幾個弟妹說的那些話,避著妻子說的,妻子也實在經不起事,讓她知道更麻煩。

但這事卻讓他更擔心了。

那天傍晚,閨女挑水回來那個樣子,和妻子的對話,他在上屋都聽到了,這兩天他下班就去挑水,把家裏的水缸挑滿,不讓孩子去挑水,可是心裏還是不安生。

直到被鄰居拍開了大門,說他大閨女被帶到派出所了,他已經亂了一晚上的心緒好像終於有了著落,跳的規律了,卻更快了。

他交代了一聲說有事,讓家裏把門閂好就出門了,可是羅雷生追了上來,他趕兒子回去,兒子竟然說,“剛你和秦叔的話我都聽到了,你要是不讓我去,我就告訴媽和二姐、妹妹!”

羅康差點一巴掌揮過去。

昏暗中,他對上兒子固執的寫著關心的倔強眼神,他放下了手臂,“我們都出去了,你媽和你二姐你妹在家怎麼辦?”

“我出門時,聽到媽把門閂好才出來的!”

“那行,你跟著我,什麼都不要亂說,先看看怎麼回事!”羅康妥協了。

孩子一個個都大了,他也老了,打也打不動了,一個個的都管不住了。

可是,他竟然不以為忤,反而覺得有點欣慰。

等到他們爺倆匆匆忙忙趕到派出所,卻見不到羅雲生,他們在派出所門前轉來轉去,急的快要發瘋,卻連羅雲生一麵也見不到。

不知道等了多久,派出所的所長出來了,把他們迎進了辦公室。

“老羅,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我也不瞞你,這件事對雲生很不利,你們趕快想想辦法,或者想想能找到什麼證據不能。”

羅康這才知道怎麼回事。

羅雲生是說她下班晚了,在巷子裏遭到攻擊,她放倒那個叫程大狗的男人後,又遭到了白芸的攻擊,她搶過了白芸的刀,傷到了白芸。

白芸和程大狗的說法是,白芸懷了方家寶的孩子,要找羅雲生要一個說法,想問清楚,隻要聽羅雲生正式說一聲,她就不要這個孩子,嫁給程大狗。

沒想到,羅雲生突然發了瘋,攻擊了程大狗還傷了白芸。

“關鍵,那把刀是你們家的菜刀,這一點,雲生也承認了。”所長看向羅康。

羅康和羅雷生的臉色刷白。

羅康晚上做飯時,妻子還找了半天的刀,怎麼都找不到,最後翻出家裏之前那一把有豁口的將就著用了,還嘀咕著又要花錢買新刀。

當時,他們都沒多想,沒想到家裏的刀竟然被偷了出去,還做了凶器。

“爸……爸……爸……”羅雷生的臉色白的像鬼一樣,嘴唇顫抖著,“我放學回來,開了門急著找東西,沒有拴上房門……在屋裏聽到好像有什麼動靜 出來沒看到人,也沒在意……”

豆大的淚珠從羅雷生眼中滾落,“一定是那時候菜刀被人偷走了!”說完,羅雷生放聲痛哭。

羅雷生哭的羅康心口發酸,他對著兒子伸出手臂,第一次不是為了打他,而是伸手摟住了他的肩膀,“不能怪你,人家惦記上咱們家,咱們是防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