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輩子也不會想到,會有一天,江馳燁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講話。
“江馳燁,你——”
“你凶我”這三個字她講不出口,繼而換成了另一種表達方式:“你是不是有病?”
江馳燁愣怔站在原地,不可思議地看著葉蘇染:“我有病?”
江馳燁幾乎是被氣笑了:“對,我是有病,我沒有病的話,我怎麼會昨夜擔心你一晚上。”
一夜未眠,換來的竟然是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你還很委屈是麼?”
葉蘇染冷聲道:“你以為這段感情裏,委屈的隻是你一個人是麼?”
她就不委屈?
那天看見他跟南月熙兩人從身邊走過的時候,她這輩子也沒感覺過這樣難受。
分明犯錯的是他,他憑什麼委屈?
“好,好啊。”
江馳燁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胸口不住地起伏著。
葉蘇染轉過身去,倒在床上,同樣閉上了眼睛,可腦海裏他方才的聲音還在回響。
“葉蘇染,你即便是退役,還會有其他人替國賣命,為什麼,就非得是你?”
江馳燁平靜了一會兒,一睜眼,他最關心的,還是葉蘇染昨夜究竟去做了什麼。
可葉蘇染以為,這些事情都不是關鍵,關鍵的是,他為什麼方才那麼大聲,為什麼委屈?
“我退不退役有什麼要緊?”
葉蘇染皺眉道:“江馳燁,如果你覺得我讓你委屈,大可不必。”
避開話題?
江馳燁沉聲道:“你就是不想退役。”
她並不想跟自己過上安穩的一生。
一匹野馬,怎麼會是輕易就被馴服的?
“我說過我不想退役?”
葉蘇染氣得眼冒紅光,為什麼男人如此不可理喻?
“是你隻以為是罷了!”
葉蘇染聲音也大了幾分,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江馳燁冷冷道:“你不想安穩是嗎?”
“好!”江馳燁臉色一冷:“那我這樣努力是為了誰?你既然不想安穩,我不如將CY盤出去,陪你顛沛流離!”
他隻是想給葉蘇染一個安穩的家。
“嗬嗬。”
葉蘇染嗤笑一聲,眼中意味不明:“誰知道你這樣努力是為了誰?興許,不是為了我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馳燁眼睛睜得大大的,他死也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葉蘇染嘴裏說出來的。
他沒日沒夜地考量設計,不就是為了葉蘇染麼?
每天應酬不斷,不就是想要早日做大做強,給葉蘇染一個堅實的後盾麼?
“沒什麼意思。”
葉蘇染聳聳肩:“你實在無趣,你總說自己每日有多忙有多辛苦,可是呢,我見你跟南月熙會麵的時候,滿麵春光,十分輕鬆,倒不像是整日繁忙的人。”
酸味兒充溢著整個房間,江馳燁一頓,他總算是抓住了問題所在——原來,葉蘇染是真的知道他那天去見南月熙了。
“蘇染……”
想到這裏,江馳燁的態度軟了下來:“蘇染,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
葉蘇染微笑著看著他:“有什麼好解釋的?我那天都看見了,你倆並肩同行,有說有笑,我一個外人,有什麼必要聽你的解釋呢?”
“我何時說過你是外人?”
江馳燁急切起來:“那天我之所以去見南月熙,那是因為你。”
“因為我?”
葉蘇染差點笑出了聲:“你去見另外一個女人,竟然是因為我?”
江馳燁,你若是找不到理由了,大可以不必解釋。
“真的,真的是因為你!”
江馳燁想了想,說道:“那天晚上,南月熙給我打電話,說是看你心情不太好,想必是生了氣,所以叫我見麵,說要教我幾招哄你的方法。”
說起這個,江馳燁還有些不好意思。
葉蘇染是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也會是最後一個。
第一次經曆愛情的他沒有任何的經驗,那天晚上他的確是看著葉蘇染心情很差,想著第二天忙完事情就陪陪她。
這個時候南月熙的電話過來了,既然有人願意傳授,他為了能讓葉蘇染開心,自然願意學習的。
“嗯對,很對。”
葉蘇染瞪了他一眼:“你的確是哄人開心,可我看不是哄我,而是哄她。”
那天南月熙的笑容多好看啊,比天上的太陽都要明媚。
“我沒有……”
江馳燁無奈道:“南月熙自幼愛笑,我有什麼辦法?”
不過細想起來,那天南月熙一直在他旁邊笑個不停,似乎比以前還要活潑陽光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