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叔夜的話,高廉臉色微紅。
他怔了怔,強辯道:
“張大人差矣,賊人確實就是張三,他哥哥張大郎已經招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尤其是寧策,眼中也露出不可思議之色,望向高廉。
迎著眾人目光,高廉更為得意,隻見他哈哈一笑,又道:“隻不過詔書暫時還沒找到,張大郎這個奸徒,一會說藏在家裏,一會說藏在井裏,還是竭力頑抗,不肯老實。”
“待本官稍後回去,重新嚴刑拷打此人,不信他不透露真正的藏書地點!”
“偷竊詔書的不是張三麼?”寧策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怎麼下官看來,高大人的突破方向,卻好像直奔張大郎而去?”
高廉頓時便有些羞惱,“張三盜書回家,定是交給了張大郎保存,本官不審問他,如何能得知詔書下落?”
寧策扭過頭去,不想和這個庸官酷吏爭論。
張叔夜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嗯嗯,高大人今日還是頗有所獲的,那麼鐵捕頭,你今日有何發現?”
鐵天鷹當即起身,對張叔夜拱手抱拳。
“府尊大人,小人經過幾日查訪,已初步有了頭緒。”
“隔壁秦相公之妻王氏,案發當日隻有她一人在家,不排除此人偷偷潛入,盜走詔書的可能,所以小人已命人將王氏請至一安全之處,打算詳細審問此人。”
張叔夜聽了,尚未發話,高廉已經冷哼一聲。
“秦檜此人,本官認識,此人年輕有為,人品正直,他妻子王氏更是溫柔賢惠,恪守婦道,你拿下王氏,未免有些魯莽。”
鐵天鷹急忙恭謹道:“請高大人放心,小人是派女眷過去相請,隻說協助辦案,不會對她動刑,更不會逼供的。”
高廉又是冷哼一聲,這才作罷。
張叔夜撚著胡子,沉吟道:“你既然懷疑王氏,那……秦檜也很可疑啊?”
“秦相公那天在太學當值,整日未歸,有證人目睹作證,他並沒有作案時間,沒有半分嫌疑。”鐵天鷹恭謹答道。
張叔夜哦了一聲,微微頷首。
“也好,你和高大人各自追蹤不同方向,想必最後總會有所獲得。”
鐵天鷹急忙又稟道:
“此外,小人也派遣精幹人手,四處查訪,調查在案發當時,曾出入韶公子府中之人,但暫時還沒有任何線索。”
張叔夜臉上露出讚許之色。
“鐵捕頭,你這個調查方向是正確的,不排除有流竄蟊賊進屋盜竊的可能,沿著這個方向追下去,定會有所收獲。”
得到張叔夜的讚許,鐵天鷹頓時臉色通紅,顯得很是激動。
“小人定會全力以赴,不辜負大人的期望!”鐵天鷹朗聲說道。
張叔夜含笑點頭。
不過,他的笑容有些苦澀。
“此案委實關係重大,甚至有可能會影響到我朝的國運。”
“官家對此事也極為重視,每日都要過問案情進展。”
他緩緩掃視眾人,臉色凝重,聲音蕭瑟。
“還望三位精誠合作,盡快偵破此案才是。”
場內出現一陣寂靜。
眾人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最後一人,寧策。
心想隻有他今日一無所獲。
迎著眾人的目光,寧策卻是臉色淡然,他先是彈了彈身上衣衫,然後又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香茗,隨即,臉上露出陶醉之色。
當即微微頷首,“不錯,果然是正宗的信陽毛尖,東坡居士曾言,淮南茶信陽第一,今日一品,果然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