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在高府仆人帶領下,寧策帶著張憲,成功混進禁軍營地。
仆人帶著寧策,先找到了嶽飛的上司,一名三十餘歲的隊將。
聽聞對方來自殿帥府,這隊將頓時便顯得有些緊張。
然而當他得知寧策的來意,馬上就輕鬆了下來。
“你說嶽飛?那廝是個憨的,平時若有閑暇,便帶著他幾名兄弟,在校場演武練習,先生若是尋他,直接去校場便可。”
於是辭別了此人,寧策帶著張憲去校場,此時正是中午,毒辣辣的太陽掛在天上,曬得人頭腦發暈。
遠遠望去,偌大的校場上,幾名士卒正赤著上身,在演習武藝,人人皆是汗流浹背,動作卻依舊一絲不苟,殺聲震天。
每人都被曬得黝黑,汗水不斷流下,他們卻是毫不在意。
正是嶽飛等人。
寧策急忙帶著張憲上前。
看到寧策前來,嶽飛頓時又驚又喜。
“寧大人?”
寧策含笑點頭,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顯得極為謙和。
“嶽飛兄弟,我們又見麵了。”
嶽飛擦了擦汗,臉色有些靦腆,“嶽某何德何能,讓大人上門拜訪?此地非談話之所,不如……”
寧策哈哈一笑,指著不遠處的一座涼棚,“我等去那邊說話吧。”
嶽飛當即在前引路。
寧策走在他身後側麵,正看到嶽飛的後背,被刺了‘精忠報國’四個字。
心想嶽母刺字的典故,果然為真。
心中卻也有些感慨。
心想這才真是滿門忠烈啊。
寧策有時感覺,相比大名赫赫的武神關羽。
精忠報國的嶽飛,更值得被人推崇。
眾人來到涼棚中,寧策隨意找個木墩坐下,便含笑望著嶽飛等人,“鵬舉果然武藝驚人。
剛才那一套槍法,本官看來,招式古樸,攻守兼備,卻又別出心裁,與其他槍法不同。”
“莫非,是鵬舉自創?”
嶽飛笑著點了點頭,臉色微紅,“大人謬讚了。
嶽某今早聽聞,昨日大人在官家麵前,痛陳利弊,揭發了李彥的奸謀。
官家震怒之下,當即將李彥斬首,此事京城人人皆知,大人扳倒奸臣,為民除害,可喜可賀。”
寧策便就勢說道:“實不相瞞,本官今日前來,乃是有事跟鵬舉商議。”
嶽飛見寧策說得鄭重,當即也認真起來,“大人為官清正,人品貴重,鵬舉佩服的緊,大人若有差遣,隻要於社稷萬民有利,鵬舉絕不推辭!”
說到這裏,嶽飛遲疑了一下,“隻是鵬舉不過小小一兵,能力有限……”
寧策微微一笑,“鵬舉何必太謙?你武藝,人品,謀略皆是上上之選,做個士卒,實在太委屈你了。”
“不如你跟本官前去鄆州,協助本官掌兵,練兵。
至於官職,暫定正九品忠翊郎,來日立下大功,另有封賞,不知鵬舉你意下如何?”
“這……”嶽飛聞言,當即有些猶豫。
“鄆州兵馬,有八千之眾,鵬舉能力,本官早有所知,你若肯去,本官就將統率,訓練鄆州兵馬之事,全部交托給你。”
寧策繼續勸說。
嶽飛依舊在沉吟。
他身後的王貴卻是忍耐不住,急忙上前一步。
“大哥,寧大人如此禮賢下士,我等不過區區一普通士卒,寧大人卻授予大哥你如此重任,此等知遇之恩,可謂深厚。”
“大哥莫要辜負了寧大人一番好意。”
嶽飛沉吟著看了王貴一眼,他那青澀的麵孔上,有種鎮定自若的大將之風。
其餘好兄弟,如張顯和湯懷,也紛紛上前勸說。
嶽飛陷入沉思。
寧策含笑望著嶽飛。
誰知。
嶽飛思忖片刻後。
卻搖了搖頭。
臉上帶著些許歉意。
“嶽飛感激大人的知遇之恩,但嶽飛自幼便由母親在後背刺下‘精忠報國’四字,此生誌向,亦是如此。”
“如今天下不靖,四海不平,大丈夫理應帶三尺劍,掃蕩敵寇,平定天下,為君王分憂。”
“嶽飛誌向,乃是前去邊境,與凶殘的西夏人,契丹人交鋒,喋血沙場,護衛百姓,卻不願留在大宋腹地,過安逸生活,還請大人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