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可求等三人，大著膽子前來此地掠陣，自然有他們的考慮。
好奇寧策會如何擊敗金兵，固然是一個因素。
但更重要的，也是想渾水摸魚。
三人加起來，共帶了近兩千名精銳騎兵，人人皆是一騎雙馬，隨時可以輕易脫離戰場，讓金兵難以追上。
若是寧策取勝，他們可乘勝追擊，跟隨寧策，分潤一些軍功來。
若是寧策戰敗，他們再逃跑，也來得及。
所謂進可攻，退可守。
望著嚴陣以待的寧策軍。
張灝不禁讚了一聲。
“果然不愧是名震天下的鎮北王！隻看其麵對五萬金兵，軍容還能如此嚴整，進退又是如此有章法，可見其麾下黑虎軍，實乃難得一見的強兵！”
折可求臉色微紅，暗想莫非此人在嘲諷自己？
嘲諷自己手下，麵對金兵時，一觸即潰？
姚古望著遠處對壘的雙方。
喃喃自語。
“有點不對啊？就算他麾下訓練有素，也不至於行進轉擊如此迅速……”
想到這裏，他猛然扭頭，望向張灝。
“寧策離開交城時，帶了多少糧食？”
張灝怔了怔。
這時折可求也扭過頭來，望向張灝。
在兩人的目光壓力下。
張灝猶豫了一下，隻得說道：“他帶了夠一日食用的糧食，在下曾提出支援他糧草，但被他拒絕了。
並且王爺嚴令在下，不得將此事外泄。
還請兩位將軍，替在下保守這個秘密。”
隻帶了一天的糧食？
折可求和姚古兩人。
麵麵相覷。
不知寧策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望著寧策身後的汾河，張灝卻是突然靈機一動。
“我猜寧策的意思，莫非是效法當初的西楚霸王，與兵仙韓信兩人昔日壯舉，取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之意？”
折可求與姚古對視一眼。
仔細想了想。
好像也隻有這個解釋，較為合理。
破釜沉舟說的是西楚霸王項羽，討伐秦軍時，把軍中炊具都砸掉，釜就是大鍋的意思，又把戰船也都鑿沉，並且隻帶了幾天的糧草。
以表示此戰必勝，不留退路的決心。
背水一戰則是兵仙韓信的經典戰例，交戰中，將自己的軍陣布置在靠水的一側。
這樣若是失敗，全軍都會落水而亡。
韓信此舉，也是不留後路，激勵將士奮勇衝殺的用意。
今日眼看寧策背靠汾河，又隻攜帶了一日的糧食，張灝頓時便想起了曆史上，這兩個著名的典故來。
姚古望著遠處的宋軍軍陣。
總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畢竟敵方是完顏宗翰，那可是大金名將，身經百戰，久經沙場。
寧策的計謀，自己等人能看出來，難道宗翰就看不出來麼？
姚古下意識地感覺，寧策肯定還有很厲害的殺招，但究竟是什麼，他猜不出來。
這種感覺，讓他有點難受。
就好像看別人下棋，看到高手出招，明明知道這應該是很厲害的一招，但厲害在何處。
自己卻看不明白！
而望著遠處的宋軍軍陣。
完顏宗翰略一沉吟，便扭頭望向旁邊的繩果。
“繩果，你帶麾下兵馬，去試探宋軍虛實。”
“若有機會，可一舉破敵，本王會在後麵支援你。”
說話時，他目光陰冷，緊盯繩果的反應。
繩果急忙接令，很快便率領一萬金兵鐵騎，向前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