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

問就是當事人無比後悔。

救命啊,早知道幾分鍾之前她寧可上去驅趕那幾個少女也不想現在聽著封景毓戲癮犯了似的,在嬌柔做作地自問自答。

蘇晗煙忍著全身雞皮疙瘩,艱難地掏出錢袋付了銀錢,正待離開之時封景毓卻頂著這張人皮麵具湊了過來纏上了她的手臂,聲音仍然是十分溫柔纏綿的:“恩客,咱們回去吧?”

“……”

蘇晗煙隻能皮笑肉不笑地強顏歡笑,這時倒還是販賣麵具的小販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羨慕道:“二位關係可真好啊,向來平常生活定然也是十分恩愛吧。”

“不是!”蘇晗煙嚇了一跳,急忙否定,“我們不是你說的那種關係……”

“二位難道不是夫妻嗎?”

“……”

蘇晗煙結巴了一下,“啊?”

“我的夫人平常跟我也愛弄這些事,古靈精怪的。”小販提及自己的夫人,笑容都從敦厚變得無比溫柔,接近五十的人,風霜遍布的臉上滿是寵溺和無奈,說著他從錢袋裏翻找出零錢遞送過去,“夫人,找您的銀錢。”

“不用找了。”封景毓很喜歡他提及自己夫人時這副幸福寵溺的笑容,甚至隨即還扯下了蘇晗煙的錢袋朝他扔了過去,“你嘴甜,所以這些都賞你了。”

小販人都傻了。

蘇晗煙也當即傻眼——等等,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封景毓這狗男人拿的應該是她的錢袋吧?

這畫麵太有衝擊力了,一時間蘇晗煙甚至都沒回神,直到被封景毓擁著走出了這條街道,她才恨恨地伸手捶了他一記:“壞男人,賠我的錢!”

封景毓狀若痛苦萬分地捂住胸口,悶咳了好幾聲,蘇晗煙看著也心裏微微咯噔,暗道她應該能沒用太大的力氣吧?而就在她將信將疑地準備去給他把脈時,卻被封景毓提前一步抓住手,隨即,手上一陣沉甸。

是一顆很大的金元寶。

份量很夠。

應有一斤。

蘇晗煙眼眸都瞬間變成了金色,連帶著話都結巴了:“這,這……這好沉啊,這是真金足金的嗎?”

“是。”封景毓溫聲哄著,甚至還故意湊到蘇晗煙耳畔,揭開一點麵具,薄唇輕輕吻了下她的耳垂,隨即,笑道“恩客給我買的麵具,我很喜歡,所以這就是我給恩客的謝禮。”

蘇晗煙惡狠狠地瞪他:“你再提恩客?!”

“唔。”

哼。

一幅想否定又不敢,溫柔又縱容的模樣。

蘇晗煙的怒火早就消弭地無影無蹤了。她嘿嘿墊腳,隔著麵前的白紗,隔著封景毓臉上的麵具,落了薄如春風的一吻。

“你的回禮我很喜歡。”

封景毓當即就難掩激動地緊緊抱住了她,蘇晗煙急忙又推開他:“話說咱們已經買了麵具了,我大哥和郡主現在走到哪兒了?”

封景毓:“……”

唉。

好在這兩人還從未走遠,蘇易臣顧忌著程海宴的身體,所以兩人走得很慢,甚至沒走多久就停在了一處茶館坐下歇息了。

封景毓正要陪著蘇晗煙前去茶館,餘光突然瞥到繁鬧集市盡頭有個黑衣人站立的身影,他腳步微頓,對著蘇晗煙輕聲道:

“之前留在京都裏的暗衛來了,應當是有急事要稟。寶貝,我先離開一會。”

蘇晗煙茫然抬眼,卻環顧四周好幾圈也沒有發現異常,但她相信他,便笑著擺了擺手:“快去快回,我先去茶館偷聽一下他們的聊天內容。”

“嗯。”

封景毓掀起麵具湊近吻了吻她的額頭,如今是在北歌的繁鬧集市上,蘇晗煙應該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