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寒風凜冽,又兼積雪未化,下營村的人們俱是蜷縮在溫暖的土炕上,蓋著鬆軟暖和的棉被,或是睡懶覺,或是夫妻間做些有意思的遊戲,反正整個村子寂靜一片,就連最勤快的公雞都在寵幸著小母雞們,沒有抻著脖子打鳴。

李小草家的一間房門被輕輕推開,穿著厚厚冬衣的李小草,戴著一個不倫不類的兔皮帽子,從房間裏走出來,後背上背著那把強弓。

前兩天在衙門口,李小草雖然沒受傷,但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牆頭上護衛們冰冷的眼神,還有閃著寒光的箭簇,都讓李小草打心底裏戰栗。

那天晚上喝多了酒,不僅僅是她酒品差,更多的,是對死亡的恐懼。

於是,昨天炒完土裏蹦之後,李小草順便在朱家“借”了一根弓弦,回來後在陳大爺的幫助下,將這根弓弦上好。從今天開始,李小草就決定苦練箭術

此時時間尚早,東方隻是微微露出一絲光亮,四處一片寂靜,唯有寒風呼嘯的聲音,但是在積雪的映襯下,大街上能見度還是蠻高的。

“原地踏步...走!一、二、三、四......”

來到麥地,李小草先是在原地做了三套廣播體操,活動開筋骨,然後習慣性的舉弓搭箭,做出秒追的樣子。

堅持了大約一刻鍾後,李小草這才套上扳指,緩緩的拉開弓箭目標直指地平線上的那一絲亮光。

隨後,“嗖”一聲,弓箭消失在亮光之中。

“哎吆我去,老娘箭呢?”

看著箭影消失,李小草懵了,她隻有一支箭,射出去就沒了。

“這....咋辦?”

五石強弓所用的箭可不是普通的箭。

普通的箭,一般是由硬木做箭杆,鋼鐵做箭頭,尾部黏上羽毛就行,這種箭可以承受兩石弓和三石弓。

但五石弓力道太大,這些箭根本承受不住,所以我,五石弓所用的箭,必須是全鐵打製的箭。

箭頭也不是尖銳的狼牙形狀,而是像一個小鏟子,據陳大爺所說,在這個弓箭下,根本沒有任何可以抵擋的盔甲,就連防護力最強的板甲,在它麵前也比豆腐強不了多少。

所幸的是,能使用五石弓的人很少,能一連射五箭的五石弓手更是少之又少,基本上,這種國寶級的弓手,一口氣射完五支箭後,就可以回城養傷了。

沒有一年半載的,根本恢複不了!

也可以這樣理解,李小草射的這支箭,在民間來說,基本上算是絕版的。

沒辦法,李小草隻得屁顛顛的朝太陽升起的地方跑去,希望能撿回這支箭。

“咦,有血?”

在雪地裏艱難走了四五百米,箭沒找到,但李小草卻發現了潔白的雪地上有一抹不是很顯眼的紅色,而且周圍的雪像是被什麼東掃過,看不出是什麼動物的腳印。

李小草走到血跡旁邊,蹲下身仔細觀察,卻看到這些血是被雪蓋住了,隻有邊緣上的一點才浸透白雪,呈現不太顯眼的血痕。

“難道,自己射中人了?”

李小草嚇了一跳,這隱藏血跡的手法,明顯是人為的。就算狼也隻會用尾巴掃去自己的痕跡,但它也不可能蓋住血跡,還把自己的痕跡掃的這麼幹淨。

可是,如果自己真的射中了人,為什麼那個受了箭傷的人,不僅不哭喊,等待人來救他,還要掩蓋痕跡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