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這個人動機不純。

此時,想明白了的李小草突然感覺到,那種讓自己戰栗的死亡威脅再次出現,瞬間,她身上的汗毛豎起,第六感覺告訴她,有人在某處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大清早,天色微亮,上營村和下營村之間的麥地上,李小草緩緩壓低身形,將長弓反握在手裏。

低頭咬了一口冰涼的白雪,含在嘴裏讓它慢慢化成雪水,流淌進嘭嘭作響的胸腔,李小草這才感覺心跳聲音小了一點。

仔細觀察四周,尤其是那條痕跡遠去的方向,兩刻鍾過去,李小草並沒有什麼發現。

“不行,我不能在這幹耗,得回去找幫手。”

李小草雖然沒什麼發現,但那種死亡威脅一直存在,就像一條隱藏在暗處的毒蛇,在伺機給她注入毒液。

而且空有一身力氣的她,不一定能打得過手持武器的敵人,除非她也有武器,還必須是近戰。

李小草決定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再次壓低身體,緩緩朝來時的路退去,退兩步就得停下來細聽周圍的動靜。

而隨著後退,李小草也敏銳的察覺到,那種讓人窒息的死亡威脅正也隨之減弱。直到李小草退出二百多米後,這種感覺才終於消失,於是,李小草趕緊爬起身,艱難的朝村子跑去。

“八嘎~”

就在李小草轉身跑向村子時,距離那抹血痕不足五十米的一條陽溝裏,一個頭裹白布身披白布的小矮子鬆了口氣,放下了手裏的弓弩。

陽光灑落在弓弩的箭頭,箭頭反射出幽幽的藍光,很明顯,這是一隻加了狠活的弩箭。

鬆下尓畢是一個流浪的武士,現在是一名海上商人,做生意不要本錢的那種。

由於他入行的時間短,沒趕上蘇州劫掠,見其他得手的海盜搶來大批的金銀細軟,他眼珠子都快紅得跟兔子似的。

但南方沿海地區已經加強了警戒,他們已經沒了再幹一筆的條件,於是,防備比較鬆懈的北方就成了他們的目標。

立功心切的鬆下尓畢,在海盜頭子的忽悠和金銀的刺激下,偽裝成一個身高有殘疾的漢人,在一名叫柴六的男人帶領下,趁著雪後的寒冷天,來金昌縣踩點。

這個叫柴六的人說,上營村有個姓朱的財主,富可敵國,家中金銀財寶、珍珠美女無計其數。而且這個土財主家護衛少,好搶,隻要能幹好這一票,絕對比搶蘇州的小漁村強。

鬆下尓畢很是心動,就決定趁著天色微明時,先到朱家拿點利息。

哪知,兩人剛走到上營村附近,從天而落一支鐵箭,直接洞穿了柴六的整個身體,順帶還將鬆下尓畢的腿劃傷。

如果不是腿受傷,剛才那個手拿長弓的小姑娘,他一定不會放過。

“算了,還是將這頭肥羊上報吧!”

鬆下尓畢喃喃自語,從死透了的柴六身上撕下一條布,將塗上藥的傷腿裹好。抬頭四下觀察一番,沒見有什麼動靜,鬆下尓畢撿起弓弩,卸下弓弦貼上放好,這才朝來時的路潛行而去。

至於柴六,就像一坨大糞,被無情的拋棄。

一陣寒風吹過,地上的積雪被風吹起,掩蓋了一痕跡,就連柴六死不瞑目的雙眼,也被雪花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