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酒肉香,路有狗啃骨。

定國侯府裏熱鬧非凡,廚房的廚子各個汗流浹背,一盤一盤的菜肴被穿花蝴蝶似的丫鬟端到酒席之上。

侯府後宅正廳,侯府老夫人高居正坐,左側的主位本應該是定國侯朱瑱棠的,但他現在坐在老夫人的右側,左側的位置讓給了今天的主角,李小草。

朱煜就在李小草的左側坐著,少言寡語的他隻是喝茶吃菜,很少對眾人談論的話題發表意見。

一杯烈酒下肚,衛國公被辣的一陣呲牙咧嘴,趕緊夾了幾口菜放進嘴裏,邊吃邊道。

“大侄女啊,你可真是打了伯伯的臉呐!不僅打了老夫,也打了在座的每一個人!

你們說,老夫說得對不對?!”

衛國公,在公侯街上算是領頭羊,他不僅爵位最高,而且手中的力量也比其他幾家大得多。

在座的,除了老夫人外,就他最有發言權。

但是,他一開口就直接提四年前的往事,這是眾人始料不及的。

當年他們原本很看好李小草,大朝會時不惜以重禮結交,可她突然深陷太平倉一案,這讓深諳明哲保身的他們,選擇了棄居保帥。

可是,最後的結果把他們的老臉打的啪啪直響,痛定思痛的他們,本想厚著臉皮再去結交,可是李小草已經回濟嶺府老家。

鞭長莫及的他們隻能扼腕歎息,而且因為陛下的遷怒,讓他們的日子更加不好過。

萬幸的是,就在陛下準備拿他們這些勳貴出氣時,戰爭打響了。

戰爭一起,陛下隻能將這件事暫時放下,後來又突發瘟疫,這件事就一拖再拖。

可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隨著瘟疫的消退,北方荒族因此損失慘重,他們暫時已無力發動戰爭。

閑暇無事的皇帝,又將這件事翻了出來,在他們看來,官署一事就是對他們開刀的信號。

今天,定國侯府之所以這麼隆重的招待李小草這個還沒過門的媳婦,這些公爺和侯爺之所以來相陪,她的身份至關重要。

其他人不明白,但衛國公不糊塗,他這一招叫先聲奪人,提前承認自己的當年犯下的錯誤,堵住了李小草找茬的路子。

李小草聞言放下筷子,笑道:“魏伯伯言重了,當年小草隻不過僥幸而已,何來打臉一說?”

“丫頭啊,話不是這麼說得,太平倉一案,你說是僥幸,那江南一案呢?還是僥幸嗎?”

衛國公拍了拍年老鬆弛的胸膛,激動道:“老夫雖然有眼無珠,認錯了你這個幼虎,但老夫這雙耳朵還不聾,聽到了百姓對你的讚揚。”

說著,衛國公端起酒杯,向眾人示意道:“咱們勳貴家有了李丫頭這樣的巾幗英雄,實屬上天對我們不薄呀!

來,為李丫頭的戰績,為咱們勳貴的起死回生,諸位,飲聖!”

李小草知道,今天的正菜要來了,喝了一口茶,換了一個舒適的坐姿,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靜看這些人的表演。

喝完這杯酒,最先表演的是齊國公,酒杯還沒放下呢,就掩麵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