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曾看過很多回到過去的小說,也曾無數次的假想穿越到時空那一頭時會是怎樣的景象,然而那些始終是在夢中,而我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切竟然會真的發生。而當這一切發生以後,我卻感到莫名的恐慌。
本來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本坐在南京飛往武漢的飛機上,不知該說我運氣不好,還是我運氣太好了,空中出現事故的幾率如此的低,居然卻被我碰上了,隻是刹那間的巨震,我已失去了知覺,而再醒來時我已來到了這個時空,而且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又在那裏?我擺動著我的小腦袋,四處張望著,這個時候的感覺,現在也是無法回想的,隻是從窗口看到的夕陽格外的美麗,這種心情不知為何一直銘記在心裏。隻是我依然搞不清楚在那裏,我隻能從身邊那些穿著古裝的人身上確定,我已不在我熟悉的那個時空了,但現在所在的時空究竟是怎樣,我卻無從而知。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我一歲之時,一歲的時候,我的母親開始讓父親給我取名字了。
身形高大威猛的父親抱著我,用那厚實的大手撫mo著我的臉,沉吟了片刻,走到書案前,取筆寫下了幾個字,然後將所寫的字擺到我小小的眼睛前晃了晃說道:“三兒,這個就是你的名字,單名一個尚,以後你就是我袁紹的三兒---袁尚!”
而此刻,我竟呆了,我努力的瞪大著眼睛,看著那幾個古怪又不認識的古文字。我有種要暈倒的感覺,隻是潛意識裏似乎有某種精神還在努力的支撐,努力的消化著袁尚這兩個字給我帶來的衝擊。
雖然前世我並不是精通三國,但也總算知道,袁尚這個人是在官渡之戰以後沒多久就死掉了的,如果我記得沒錯,他死去的那年大概在二十二歲左右,二十二歲,一個風華正茂的青春年華啊。自古紅顏多薄命,而這樣一個二十二歲就死掉的男子又算不算薄命呢?本來這人是生是死都與我無關,但現在......
但現在我竟然就是袁尚,袁紹的三兒!
我用了整整四年的時間消化著這個名字帶給我的震驚與恐懼,以至於我這幾年間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一句話,在外人的眼裏,一個五歲的孩子不會說話那就是啞巴了,父親母親四處求醫卻未有結果,在無可奈何之下也隻好認為我就是個啞巴。隻是父親卻更加的疼愛我了,隻不過這份疼愛裏攙雜著更多的憐愛。
而我在這四年裏是日複一日,夜複一夜的想著,思索著,苦苦的回憶著與袁尚這兩個字聯係在一起的任何信息。偏偏越想越是想不出什麼,就如那水中撈月,似乎記起了什麼,又一瞬間消失在腦海。一些事情你不去想時,它會如同幽靈般出現在你的腦子裏,而當你特意去想時,偏偏有時又總想不起什麼。
日夜的思索,日夜的恐懼,慢慢的,我開始生病了,纏mian在病榻之間。“我要死了嗎?”我在心裏問著自己,我想,死了倒也好了,說不定又能回去了,也就不必再頂著袁尚這個名字,麵對著那即將死去的未來,在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三國時代活下去。然而真的就這樣的死掉嗎?還是努力的活著呢?我恐懼著生,又恐懼著死,這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恐懼如同鬼魅般的和我行影相隨,趕之不走,揮之不盡,慢條斯理的,貪婪的吸取著我生命的氣息。
死掉還是苟且的活著,這兩個思想如同天使與惡魔般的在我心裏爭鬥,為什麼美好的開始之後總是一個淒美的結局?為什麼上天給了我一個新的身份卻不再給我一個完整的人生?難道真的是“自古紅顏多薄命”?
不!我不是紅顏,我更不要在風華正茂之時就死去,我在心裏奮力的嘶叫著,薄命的紅顏雖然隻擁有短暫的青春,但她畢竟在那歲月的河流中綻放過,盛開過。而我呢?真的要象曆史中那袁尚一樣默默無聞的死去?不!我無法忍受就這樣的默默死去,就算是那凋謝的花朵,它們也曾豔豔地開過啊。我忽然醒悟,我不能死,生命的價值有多重?我以前並不知道,但真的在麵臨死亡的時候,我卻如此的害怕,我隻是個俗人啊。
武則天對上官婉兒說過:“我寧願用我的大周河山來交換你的青春。”而我,袁尚!對,是的,袁尚!我要用這大漢的萬裏江山來延續我的生命,如果真的有蒼天的話,我便要逆天而行,我定要在這個時代舞出我生命那—燦爛的,篇章!
這!才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