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羅！”陀賀箭步衝過來，遲了。
“白羅！”柳颸鳴和歐陽曼緩過神來，晚了。
一片混亂，無可設防的事太多，來不及反應就已經發生。
邵嘉音知道事件升級，逃一樣散開。
陀賀抱起白羅就往外衝，這樣輕的身子，心頭莫名一驚。
“終於遇到了我的黑色曼陀羅，我願以我的鮮血澆灌。隻希望他能幫我…幫我…”白羅死死拽著陀賀戴著的黑紫金鏈子，痛暈過去。
白羅喜歡白色，卻討厭醫院的白，白衣天使在她眼裏並不可愛，天使仰仗著天堂活靈活現。
而白羅以為——天堂等同死亡。
嗆鼻的消毒水，無法安心的陌生床褥，白羅對醫院厭惡非常。奈何，她就是個安安靜靜的人，靜到與空氣融為一體。痛楚鑽進每個細胞裏，卻依舊麵容平靜，不叫不鬧不呻yín，全世界最好服侍的病人。
“羅羅，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我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血！”
“陀賀呢？”白羅開口便問。
“在和醫師談你的傷。應該聯係你家人的，可你一人獨住，我…也從沒聽你提過家事。三少同醫生說他是你的男朋友，所以…你沒看到，他抱著你的時候有多緊張！”
白羅深深倒吸一口氣，定下心來，眼神空空望著天花板。
“羅羅，都怪我不好，把你弄成這樣…我…”歐陽曼的眼淚不受控製，越哭越凶，認定自己是罪魁禍首。
“不是你的錯。”
“是我！還有邵嘉音那個三八！羅羅…”歐陽曼難受極了，趴在白羅身上，罵著邵嘉音也不放過自己，一度大哭。
“噓！不是你，也不是邵嘉音。不是任何人的錯。”白羅輕輕拍著歐陽曼的背，像哄著孩子的母親。
“怎麼會！明明就是…”歐陽曼抬頭，與白羅眼神交彙，頓時怔住，忽然明白過來，“羅羅？！你？！是…你？！你自己…”
“是，我故意的。”白羅答得平靜，“我是有機會避開的，可——我沒有。”
似電影回放，白羅看回自己霎那計劃的瞬間，她們撞過來，她不躲，清楚自己承受不下這樣的撞擊，身子失去平衡，整個向前傾出去，最後跪倒在地。
歐陽曼先是愣住，然後拚命搖頭，露出難以置信，“你…預先部署好的？不！不可能！但是，若不是早有計劃，那…萬一你撞傷的不是膝蓋，是頭，我的天！你分分鍾送掉命啊！”
白羅沒有預謀，在那個刹那到來之前，腦海裏麵是零，是眾多的巧合湊成的千載難逢。
“我確實沒有料到跪下來的時候，膝蓋會剛好磕在鏡架的滾軸上。但——即便預先料到，我也一樣會這麼做。”
“為什麼？！”
“陀賀。”
“我不懂，若是為了他，那天又為什麼要清高的下車？”
歐陽曼執起白羅的手，淚水一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心疼這個朋友，真心心疼。
這樣好的女子，作什麼要拿命來博個“運”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