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內哪兒還有新娘子的蹤影。
不僅如此,房內還被翻得很亂。
屋內一片狼藉。床前新打的四方凳摔了兩條在地上。
大紅床帳被扯拽損毀。窗邊一堆打碎的陶片。北麵朝向後山的兩扇窗戶大開……
損壞的東西倒不值幾個錢。
田誌陰沉的臉在看到被撬開了鎖的櫃子時徹底扭曲了,打開一看,果然裏麵的幾十兩銀子已經不翼而飛。
落後兒子幾步進房間的田母見了眼前的場麵,一張菊花老臉仿若被雷劈了一般,兩眼一翻,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哭天搶地。
“天爺啊!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兒啊!你媳婦兒呢?這是怎麼回事?”
田誌從大開的後窗探出身子看了看,窗外是湮沒在無邊夜色裏的後山。
借著夜晚微弱的月光,看不太清。
山風拂過,後山茂密的樹林裏枝葉搖晃,很快又回歸平靜。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從後窗出去,隻通往後山。田誌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
看著還伏在地上哭嚎的老母,他安慰道:“娘,你放心,兒子這就叫上村裏的人一起去後山看看。”
田母眸中浮上一抹怨毒的光。想到一個最壞的可能。
“兒啊,你說會不會是新媳婦發現了什麼,自己跑的?”
田誌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
隻是,想著他這新媳婦傻乎乎格外單純好騙的模樣,心裏的想法動搖了。
他記得自己之前分明在房外看到了兩道人影。
或許,有人趁著今日混亂,潛入他家中想撈一筆,見色起意把人帶走也說不定。
“娘,不管如何。我先召集村裏人去後山找人。”
很快,這個入夜之後沉寂下來的小山村很快就騷動起來。
“各家的男人都到村口集合,田誌家的新媳婦不見了……”
吆喝聲,銅鑼聲,狗吠聲,議論聲交織成一片,在這個墨色沉沉的夜晚驚飛了一群休憩的鳥獸。
很快,村裏亮起的火把就連成一片。
等召集了村民,一隊人打著火把往後山去時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的事了。
而以一人之力引發了這場混亂,根本就沒從後山走的雲瑤騎著係統出品能日行千裏的良駒,早就把那個承載著原主記憶的小山村甩到了身後。
這一夜,田家村的人舉著火把換了三茬兒人,把後山的每個角落裏裏外外翻了幾遍,直到天光大亮仍然一無所獲。
“要不,報官吧?”村民中有人提議道。
他認為柳雲瑤一個女人,根本不可能自己逃跑。很有可能,這個人連同田誌家的錢都被蟊賊擄走了。
“是啊,報官吧!讓衙門找人比咱們這樣沒有方向的找強多了。”
顯然,和他相同想法的人並不在少數。
田誌摸著下巴,高聲拒絕這個提議。“不行,不能報官。”
報官的話這件事情勢必會鬧大,到時候柳雲瑤的娘家人那邊肯定也瞞不住。
他騙婚的事情豈不是就這麼暴露了?
他膽子之所以這麼大,敢在當初相看的時候讓人頂替他騙婚,就是打著騙人嫁過來後生米煮成熟飯,柳雲瑤也隻能認命的想法。
如今,人已經丟了。此時報官,事情鬧大了豈不是更得不償失。
現如今,他也隻能自認倒黴。
田誌的顧慮,有些人一看就明白了。
拍拍他的肩膀,感慨地歎了一聲。“想開些,大丈夫何患無妻。”
這人就是當初頂替田誌與柳雲瑤相看的田文敏,模樣很是端正。
與田誌醜陋的樣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看著田文敏很是感歎的模樣噎了一噎。
他說這話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要是長成田文敏這副小白臉的模樣,娶個婆娘而已,那還不容易?
何須付他報酬讓他在柳家人麵前冒充自己。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
想到柳家當初就是見了田文敏才點頭答應婚事的。現在越看他這副樣子越覺得不順眼。
眯著眼睛打量了他好一會兒。帶著些遷怒的火氣。
“我看你好像很高興啊!該不會,這件事跟你有關吧?”
田文敏嚇了一跳,這是要往他身上扣屎盆子,把怒氣撒在他身上啊!
他忙跳開,臉上嚴肅無比,就差指天發誓。
“欸!這話可不興說。咱們一個村裏從小玩到大的人,我能幹那缺德事?”
田誌也就是那麼一說,諒他也不敢。“哼!”了一聲,重重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