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言低頭瞥了眼中控屏上的時間,想到了什麼。
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一腳油門踩下去,車速比之前更快了許多。車子像離弦的箭一般飛躍在公路上。
雲瑤臉色發白,兩隻手緊緊抓住座椅邊緣,艱難地控製自己的身子不往前撞。
臉上的表情比吞了蒼蠅還難看,一句國罵差點脫口而出。
想到自己被動的境況又硬生生被她憋屈地憋了回去,卡在喉嚨口不上不下。
她覺得自己先前說話時語氣把控得很到位,措辭也很嚴謹。完全想不通自己哪裏刺激了他,讓他突然發瘋。
心裏暗暗腹誹,在腦中幻想出來的畫麵裏對著沈慕言那張臉左右開弓,把他虐得眼淚汪汪方覺得解氣了些。
駕駛座上的人通過中視鏡欣賞著後座那人畏畏縮縮的樣子。
抓在方向盤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好心情地在上麵敲擊了幾下,惡劣地說:“你最好打消你腦子裏那些逃跑的想法,不要做夢。”
“從我把你帶走到現在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等段同舟發現你失蹤找過來也追不上我的車。”
是啊!雲瑤嘴角一撇。
感受著這輛據說最高時速可達400多公裏的超跑,她也知道等段同舟帶著人來救她完全是奢望。
沈慕言遊刃有餘地把控著方向盤,車速越來越快,車窗兩側的景色迅速倒退,快得幾乎要變成殘影。
雲瑤完全判斷不出現在的位置。隻能根據盤旋曲折的公路形狀看出這是某條盤山公路。
適應了車速之後,那種害怕的感覺慢慢消退,慢慢被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取代。爽得頭皮發麻。
雲瑤掐了掐手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現在最關心的是。
“你要帶我去哪兒?”
原以為沈慕言不會理自己,沒想到他沉吟了一會,吐出一個地名。
那個地方雲瑤並不陌生,是當初原主和沈慕言初遇的地方。
算了算兩個地方之間不遠的距離,雲瑤想著自己在這期間總會找到逃走的機會,也就不那麼著急了。
提著的心放下了大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天。
試圖讓他心平氣和一些,不要以一副繃著臉,仿佛下一刻就會把車開下路旁的萬丈深淵,帶著她一起殉情的可怕模樣開車。
或許是雲瑤不吵不鬧與他追憶從前,看上去對兩人的過去頗為留戀的樣子取悅了沈慕言。
那股籠罩在他周身的陰沉氣息漸漸消散,看著像個正常人了。車內的氣氛乍一看還挺和諧。
而另一邊的段同舟境況大不相同。
休息室內發現雲瑤消失的第一時間他就讓人封鎖了酒店,因為不確定她有沒有被人帶了出去。
之後迅速調取了休息室和走廊出口等地方的監控。
帶走雲瑤的人並沒有要掩飾的心思。段同舟很快確定了她被帶走的時間和離開的方向。
第一時間報了警,之後調了人手親自去追人。
作案的人穿著低調頭上還戴了帽子,一路壓著帽簷低著頭,在監控裏並不能看到他的臉。
但根據他的身形和把人帶走時小心愛護的動作,段同舟判斷出這是個年輕男人,應該還是雲瑤的熟人。
心念電轉間想到上一個來他婚禮上搶婚的前女友,他心裏也萌生出了一樣的聯想。問了雲瑤的爸媽後得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不知道判斷對不對,但有了嫌疑人就有了找人的方向。總比沒頭蒼蠅一樣亂竄得好。
段同舟滿麵愁容,無奈地歎氣。
原以為最大的危險許知薇已經解除。哪裏想到……到底是他鬆懈了!
路口處的監控裏那輛形單影隻的灰色跑車和它離開的時間讓段同舟確定了心裏的判斷沒錯。
之後一輛輛車子朝著灰車離開的軌跡駛出去。
如此大的陣仗,酒店內找人時如此大的騷動瞞不過客人們。
大家一臉唏噓。想想自己隻是來參加一場婚禮而已。從教堂內穹頂掉落的燈到酒店休息室內新娘的失蹤。
一天之內接二連三出現了這麼多不可思議的禍事,真令人難以置信!
有人甚至小聲蛐蛐,煞有介事地說:“結婚這天發生這麼多事不吉利啊!這兩人莫不是不合適。”
合適不適合的雲瑤倒是沒想這個,她覺得不吉利倒是真的。
不是這個日子不吉利。因為接二連三發生的事都是人為的。
但就是人為,才導致他們這麼倒黴。
她已經在考慮,要是這一輪也失敗了。到時候她要不要和段同舟商量著避開今天?
避開今天這個日子,另外選個日子結婚,前任們的計劃會被打亂吧?
她實在是怕了,鬼知道過了沈慕言這關,後麵還有多少事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