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叔叔這一點，我們家人丁不旺，又受困潦倒，我爹媽死的早，我叔就把這宅子賣了，帶著我一起出去討生活，誤打誤撞才進了這一行。”
我突然有些理解楊彥斌了，沒有任何背景，在江湖上闖蕩，沒有一股子狠勁兒真的難以成事。
敘說完後，楊彥斌緩緩閉上了雙眼：“要麼放了我，要麼給個痛快，我跟剛才那群吃裏扒外的畜生不一樣，我手上有人命，知道自己得挨槍子兒。”
我沒再回應，入股處置楊彥斌和我無關，這是關懷該幹的事兒。
然而關懷還未發話，寧大勇先怒氣衝衝的過來了，瞪著赤紅的雙目質問楊彥斌：“我老婆跟我閨女呢？”
“應該還活著。”楊彥斌再次睜開雙眼：“我把她倆交給黃元興看著，那老小子膽小怕事，不敢殺人。”
寧大勇皺起眉頭，我猛然想了起來：“黃元興？那個黃道長？他還活著？”
楊彥斌‘嗯’了一聲，繼續說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在城外近郊建了個道觀，平日裏就裝神弄鬼的斂財。”
“因為經常去我叔叔的喪葬品店裏買黃紙香燭，一二而去就認識了，也被我叔叔看穿了底細，所以才強拉著他入了夥幫忙演戲。”
前因後果肅清，寧大勇當即就要趕去城外尋找，我一把攔住了他。
“這麼大的雨，你一個人也不好找。”
我再次看向關懷：“太子爺？”
關懷點了下頭，又一次撥通電話，跟剛才那群盜掘文物的是兩個案子，這次是非法監禁婦女。
掛了電話之後，關懷突然直勾勾盯了我一陣：“現在可以輪到我說話了嗎？”
我愣了一下，輕笑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啊，也沒人攔著你。”
關懷走到楊彥斌身旁，開門見山：“我可以給你活命的機會，但你要全力配合，把你和楊老三盜掘過的古墓全部詳細說出，包括冥器流向，也要一並交待出來。”
“並且就算能活，你下半輩子也隻能在囚禁中渡過。”
楊彥斌嗤然發笑：“那還不如讓我死！”
“不嫌麻煩的話，你們直接動手吧，也省的再去挨上一槍了。”
關懷麵色有些失望，但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好。”
就說了這麼一個字兒，關懷就要返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我瞥見了楊彥斌臉上的一抹驚容，心道他也未必真那麼硬氣，隻是想跟商販討價還價一樣斡旋幾個回合。
但關懷太不通人情世故了，有些時候真跟個死板的機器一樣。
歎了口氣，這種給雙方找台階的事兒還是隻能我來。
於是我先去勸說楊彥斌：“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而且你看看自己現在這樣，就算放了你，你還能幹嘛？”
“別說再下地摸金了，你以後下個床都費勁。我們太子爺是在給你活路，說是囚禁，但其實隻要你老老實實的配合，就會有專人來伺候你的飲食起居。”
“至少，得比那些背叛了你的兄弟們過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