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淩晨三點,李銘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家便開始發酒瘋,兒子被他嚇得躲在被窩裏瑟瑟發抖。

“來啊,姐姐,我們接著喝。”

我搖晃著李銘的肩膀,大聲吼道:“姓李的,你睜開眼好好看看,我是誰!”

他揉了揉眼睛,反手給了我一巴掌:“他娘的,你吼什麼吼。給老子倒水去,我渴了!”

你在外麵被人玩,回家來找存在感?!

我捂著火辣辣的臉,瞪著他。

他又開始咒罵,甚至鬼哭狼嚎:“徐麗麗,你知道我為了這個家,受了多少委屈麼。”

“你倒好,隻知道在家享受,吃我的,喝我的,還不伺候我!”

換做以前,我會心疼他。

可現在,我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他在老女人那受到屈辱,卻想在我身上找安慰,憑什麼!

離婚!

這日子沒法過了。

他這樣惡心的人,我一分鍾都不想和他多呆!

李銘看我一動不動,又開始暴跳如雷,甚至還要來打我,我急忙側身,他踉踉蹌蹌沒站穩,摔了個狗啃泥。

“滾!”

“滾蛋!”

“一群白眼狼!”

他嘴裏一邊嘟囔著,一邊想掙紮著起身,可又摔了幾次,便徹底趴在地板上,睡著了。

我試探性地踢了他兩腳,他睡得如同死豬一般。

我進了廚房,握著刀,想要殺死他!

我恨他!

我做錯了什麼,他要這麼欺負我!

“媽媽……你怎麼還不去睡覺?”兒子小心翼翼地拽了拽我的衣角,驚恐的小臉上滿是淚痕。

我鼻頭一酸,逐漸冷靜了下來。

是啊,我還有兒子。

殺了麵前這個畜生,一時痛快了,可兒子怎麼辦……

他要背負著殺人犯母親的名頭長大?

我默默地放下了刀,抱起兒子,回了臥室,反鎖了門。

兒子慢慢進入了夢鄉,女兒倒是一直睡得香甜。

而那胸中的惡氣,壓得我幾乎要爆炸。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12。

一個人,憤怒或者絕望到極點,原來是不會掉眼淚的。

我盯著牆壁上那幅金絲貓的畫像,愣愣出神。

它的眼睛漆黑一片,卻時不時閃爍出紅色的光點。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我心頭升起。

我的大腦瞬間清醒了。

我下了床,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站在畫像前,反複照它的眼睛,剛剛那紅色的光點卻忽然不明顯了。

我果斷打開相框,然後發現,在這幅畫的後麵竟藏有針孔攝像頭。

我的後背立馬滲出一層冷汗。

像這樣金絲貓的畫像,我家還有幾幅,在客廳廚房和衛生間,或大或小。

我如法炮製,都發現了攝像頭。

我又用OPPO的手機下了一個“隱藏攝像頭檢測”APP,在路由器和電子鬧鍾裏也發現了攝像頭。

買這個小區的房子時,在我看來李銘就是心血來潮。

裝修時,我正值孕期,他說怕裝修的材料和氣味對寶寶不好,所以全程不讓我參與。

電子鬧鍾這個我也有些印象,李銘說這款黑色的精巧大氣,特意放到了我的床頭。

對於金絲貓這個畫像,我以為他喜歡小動物,也提議可以養幾隻,但他卻以怕女兒被抓傷怕女兒對貓毛過敏為由給拒絕了。

原來,關心我是假,安監控是真。

我摸著每幅畫像右下角的那個字母L,更是感到無比諷刺。

開始我還天真的以為,這個大寫字母是作者的簽名又或者是李銘姓氏的首寫字母,可聯想到昨晚柳君瑩給李銘紋身時說的話,我才恍然大悟。

金絲貓是那個老女人的寵物,而李銘和我都是她手中的玩物。

這個L,就是她在宣示主權,將我玩弄於股掌之中,為的就是要嘲笑我的愚蠢,看我的笑話。

“我可是時時刻刻盯著你呢。”

那個老女人昨天中午說的話,又再次回蕩在我耳中。

我甚至能夠想象到老女人平日看手機監控時那張囂張得意的嘴臉。

“我就是要監控你,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偷窺你,窺探你的隱私,掌控你的生活和男人,看到你的男人冷淡你冷暴力你打你折磨你,虐待你的兒子,你能拿我怎麼樣?”

一個人怎麼可以如此變態,無法無天!

難道,我和兒子就活該被欺負?!

我咬著牙,氣得渾身顫抖,徹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