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沈清宴滿意地掛斷電話。
他看著我痛苦的麵孔,開心地笑了。
“暖暖,以後再也沒有人來救你了。”
“你,隻有我了。”
是啊。
再也沒人來救我了。
我迎上沈清宴的目光,也笑了。
可他卻忽然怒了,雙手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對麵的鏡子裏映著我的臉,青紫漲紅。
我沒有掙紮。
沈清宴臉上的怒氣,越來越濃。
我的呼吸,越發困難。
“蘇暖暖,快求我。”
“求我,我就放過你。”
我沉默著,一言不發。
死亡,並不可怕。
空氣中,安靜地隻剩沈清宴的嘶吼。
他像一頭癲狂的野獸,撕碎我的衣服。
意識模糊間。
我聽到沈清宴好像在發語音。
“兩千萬,回頭你們過來拿支票。”
“好咧,謝謝沈先生。”
我媽的聲音愉悅亢奮,渾然不顧這錢是通過踐踏我換來的。
我知道沈清宴想拿母親刺激我,看我絕望求饒,卑微跪舔。
可我仍朝他淡笑。
不卑不亢。
沈清宴失控了。
由初始的歇斯底裏,轉為低聲呢喃。
那聲音,斷斷續續,漸行漸遠。
“我的暖暖死了。”
“你為什麼還好好活著?”
“你不配。”
是啊。
我明明還活著。
為什麼心卻死了。
可我全身疲軟無力,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眼皮越發沉重。
我的大腦,也宕了機,無法思考。
沈清宴。
媽媽,姐姐。
我快死了。
可惜死得早了點,沒有時間帶上你們一起死!
10。
我是在醫院的婦產科醒來的。
冰冷的液體,隨著輸液壺,一滴滴落下,鑽進我的身體。
一個上了年紀的女醫生,查完體,抬起頭,沒好氣地批評沈清宴。
“你們小年輕啊,要懂得節製。”
“不能太瘋狂,這受罪的可是女孩子。”
沈清宴很自然地攬過我的腰,溫柔體貼地幫我將耳旁的碎發挽到後麵。
“我女朋友喜歡。”
“我也沒辦法。”
他低下頭,沉聲警告:“不要亂說話,不然你病死我都不管……”
我衝他無力冷笑。
醫生以為我們在咬耳朵,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我兩眼,冷著臉離開了。
“來,暖暖,喝粥。”
“海參鮑魚粥,你太瘦了,得補補。”
沈清宴輕輕吹了吹,一勺一勺喂我。
可我卻絲毫沒有什麼胃口:“沈清宴,別演戲了。”
“你不累嗎?”
沈清宴望著我,良久沒說話。
他表情是我看不懂的複雜,默默退出病房。
我拿美工刀,在手腕上一下一下地劃。
深可露骨。
鮮血滾滾而出……
我竟覺得一點都不疼。
甚至,還有些開心。
我馬上就要死了。
要解脫了。
終於可以去地下見哥哥了。
我比哥哥小十歲,他疼我如疼眼珠子。
嫂嫂愛屋及烏,更疼我。
每次回國,都給我精心挑禮物,惹得姐姐都嫉妒。
半個月前,他們結婚,嫂嫂還讓我給當伴娘。
她說,哥哥最在乎的兩個女人,都站在他身邊,一定會很開心。
我臉貼在枕頭上,好像哥哥的大手在撫摸我。
手腕無力垂在床邊。
鮮血,染紅了地板。
沈清宴拎著保溫盒,看到這一幕,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