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一個月後。
南半球,某個熱帶小島。
浪漫的沙灘上。
正在舉行一場聲勢浩大的婚禮。
無窮無盡的白玫瑰,在海風下,盡情搖曳。
“哥哥,白玫瑰,好漂亮。”
我穿著和嫂嫂密室裏一模一樣的婚紗照,幸福地望著沈清宴。
這一個月,我隻喊沈清宴哥哥。
沈清宴時而喊我阮阮,時而喊我暖暖。
混沌的他,早已分不清我是誰了。
沈清宴深情望著我:“阮阮,白玫瑰代表純潔無瑕的愛情,也暗含著哥哥的愛戀和歡喜。”
眾人鼓掌,歡呼。
還驚歎,處處都擺放著半人高的水晶。
今天參加婚禮的,有許多沈清宴公司的員工。
他說,我沒家人了,就讓公司的人,見證我們的愛情。
我沒拒絕。
我為什麼要拒絕呢。
人,越多,才好。
“哥哥,你熱嗎?”我給沈清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抬頭望了望正午的陽光。
太陽,很毒辣。
透過許許多多的水晶,如同一個個凸透鏡,折射在沈清宴身上,照得他的頭發烏黑發亮。
今天,他的發型,是我特意給打理的。
塗了好多頭油。
我特製的。
香味很淡,卻很持久。
“哥哥,我送你個禮物。”
“但隻準你一個人看哦。”
我從白色手套裏,掏出一個塑料薄膜手套。
沈清宴看了,大驚失色,整個身子不禁搖晃兩下。
我踮起腳,湊在他耳旁,小聲說。
“哥哥,阮阮送你的禮物,你不喜歡嗎?”
“這是阮阮的孩子啊,不是哥哥讓人親自從阮阮肚子裏拿出來的嗎?”
“哥哥不喜歡阮阮和蘇子皓在一起,那阮阮會聽哥哥的話。”
“隻愛哥哥一個人呀。”
“可哥哥,得來地下陪阮阮啊。”
“阮阮在陰曹地府,很寂寞孤獨的呢。”
我一字一句頓道。
薑阮阮,是沈清宴的心魔。
我要的便是,殺人誅心!
我看到,沈清宴的臉,逐漸失去血色。
轟!
他的頭發著了。
“暖暖,離我遠點!”
沈清宴一把推開我。
大家驚慌失措。
紛紛找水,可整個婚禮都沒一瓶水,半個杯子。
沈清宴的眼睛,空洞,沒有焦距,絲毫不在意火苗從頭頂竄到身上。
大家亂做一團。
去海邊捧水,去別墅搬桶。
“那有瓶水!”
我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一般,指著玫瑰花叢間。
一個人抄起水瓶,擰開,就朝沈清宴身上潑。
“這,也有。”
“這,好像也有。”
頓時,四五瓶水,都潑在沈清宴身上。
轟!
砰!
沈清宴的整個身體,像火球一樣迅速燃燒起來。
熊熊烈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繞著他的全身。
沒人敢上前。
更奇怪的是,沈清宴一動不動。
他望著我,臉上的表情明明很痛苦,嘴角卻在笑。
“蘇暖暖,我愛你。”
這次,我聽清楚了。
沈清宴說的是,蘇暖暖。
不是薑阮阮。
30。
最後,有人將玫瑰花裹成環,套在他身上,將沈清宴拖進海水裏。
可醫生說,沈清宴全身上下,重度燒傷,多髒器功能衰竭,隻能氣管插管,入住ICU。
我撫了撫身上發癢的傷痕,鄭重其事地跟醫生說。
“拔管吧。”
白人醫生一愣。
“我老公生平最注重尊嚴和名聲,他絕不希望自己的最後時光,是這樣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