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周老!無菌搶救室內的人醒了——”
周楠部下趕緊彙報說無菌搶救室內,那名人不人鬼不鬼的傷者醒了?
醫生說如果天黑醒不過來的話,那就沒希望了。
醒了?
言之昕還沒從驚魂中完全脫離,木訥問一手摟住自己的男人,“那是誰?”
談易煬目光落在周楠身上,不屑嗤笑一聲,沒回答。
周楠現在還不關心搶救室內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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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彙報的部下繼續說道:“周老,那名傷者一直在念叨兩個字。”
“什麼字?”
周楠沒當回事,他粗糙老手還沾滿自兒子的鮮血,爭鬥在這瞬間變得毫無意義。
自己曾教導混小子,男子漢大丈夫何須為情所困,應當以事業為主。
親身經曆至親血肉,親生兒子滿身鮮血倒在眼前,一切爭鬥、追逐、執念,都變黯淡。
周老問什麼字,身旁的部下恭敬回複,“那名傷者一直在反複念叨,阿青。”
阿青?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周楠停住虛浮腳步,瞳孔瞬間緊縮,渾身戰栗,支撐不住“撲通”栽倒,膝蓋發軟跪在地麵。
他臉色慘白跪倒在那片沙土。
飽經霜雪的雙眼充溢驚恐,難以置信地轉頭望向談易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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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勝利者,身子筆直站在視線中,一手摟著嬌弱女人。
渾身自然散發運籌帷幄淩人氣場。
談易煬勾起一絲唇角,嘲諷道:“滋味好麼?周青。”
“你……”周楠張了張口,嗓音被哽住,他適應了幾秒後才破音怒吼,“魔鬼,魔鬼!阿楠——阿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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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楠現下,完全沒有原先的詩酒田園淡然風姿。
年過半百的人,因受巨大刺激,老淚縱橫,跪著雙膝失魂落魄向那間無菌搶救室爬去。
身後談易煬冷漠至極的嗓音再次響起。
“你自己要玩,我就陪你玩玩,一把年紀了不安分養老,怪誰?”
周楠的部下將他架起。
言之昕聽到周楠嗓音都變了聲調,堂堂財團元老到底為了什麼,會驚恐、失態成這樣……
他痛心疾首哭喊,為何聽著夾雜悔恨?
“阿楠……大哥對不起你,對不起你……阿楠……”
… …
傍晚結束,迎接黑夜。
周堯被醫生推進手術室搶救,中了兩槍,一槍在胸口,一槍在頭部。
周老進了那間無菌搶救室,還沒有出來。
剛才周楠痛心疾首的模樣,還閃現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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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談易煬交代陳特助收拾局麵,大步走過來直接拽住言之昕手腕。
“等周堯醒了我再走。”言之昕掙脫開他的手,不走。
“等什麼等,你跟他很熟?”
談易煬沒有好語氣,大晚上等另一個男人不回家?認識周堯也沒幾個月,需要等什麼?!
“他因為我才受傷……”
言之心無法忘記,周堯狠也是真狠,如他所願,自己真的會一輩子記得今天。
“他自己要開槍!跟你沒關!”談易煬不由分說雙手將她從椅子摟抱起,“回家!速度!”
周堯自作自受要拉著言之昕的手,朝他自己開槍,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