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公司的事兒多,滿嘉除了周三晚上又去旅館關照了一下之外,就沒空出時間來管仲文靜的事。一直到周五下班,才匆匆忙忙弄完了手上的活,連衣服都沒顧上回家換,直接穿著上班的套裝去了李荷風的酒吧。
因為是周末,酒吧裏人挺多,滿嘉掃了一圈,沒看見老板娘。見個空問了小安一句,說是最近一個禮拜,天天幾乎見不到人影。想想應該是去找仲文靜,滿嘉皺眉,不會又鬧起來吧?
不過也隻能等等,滿嘉出去簡單吃了點東西當做晚餐,再回來要了杯果汁,靠在吧台前麵,乏味的看著酒吧裏的男男女女。城市裏麵待久了的人,臉上都有一種虛浮的表情,要通過酒精和豔遇,來刺激一下麻木的心靈。
有兩個看起來品質不錯的男人過來搭訕,滿嘉笑笑,三言兩語打發了。沒必要浪費精力應付不相幹的人,何況還是明顯帶著企圖來的。剛回過頭,身邊又坐了個人,滿嘉掃一眼,第一感覺就是,性別模糊。
頭發很短,指間夾著煙,身上裏外都是非常男性化的裝束。但是,男人和女人的臉畢竟還是有區別,盡管膚色暗一些,還是有著比男人細嫩一些的膚質。看起來四十歲上下,臉上帶著一些明顯的滄桑痕跡。
因為也是在這個圈子裏的人,滿嘉對於這種類型的人,算見過一些。應該是那種對於自身性別有強烈不認同感的一類,過於自我抵觸,舉手投足有的時候甚至比男人還要男性化一些。因此是很不受歡迎的類型,即便是圈子裏,也有很多人極度反感。
滿嘉倒沒有太過的情緒,別人的生活方式即便不理解,起碼的尊重也是應該有的。相比之下她更不喜歡一些人的劃界心理,就像異性戀歧視同性戀,同性戀再去歧視易性癖,人性總是喜歡把自己放在製高點上,用自己的立場,去評判別人的存在。
李荷風的酒吧常有圈子裏的人出入,所以這個人在這兒也不奇怪,滿嘉也隻是看了眼,就低頭翻手機了。她隻當做人家不過偶然坐在了她旁邊而已。
雒侑琳進門的時候,麵前就是這樣一個場景,穿著奶咖色細格職業套裝,跟酒吧氣氛明顯不合的滿嘉在低頭專注地看手機,一個外表奇怪的人,在專注地看滿嘉。
稍微的一愣,雒醫生就走了過去,胳膊搭在低著頭的滿嘉脖子上,順手把旁邊的吧台椅拖近,借著一股力坐上去,幾乎是緊貼著滿嘉了。
滿嘉抬頭,看到是她,立刻就是一臉的笑。隔了好幾天,再見著了是從心裏覺得高興,就沒注意雒醫生跟她的肢體接觸稍微親密了點兒。倒是旁邊那個人,看到兩個人明顯關係匪淺的動作,還看到了雒侑琳有隱隱敵意的目光,也就知趣的轉過頭,拿了自己的酒走開了。
雒醫生這才收回手,轉了下椅子稍稍拉開了一點距離,眼角瞥一下滿嘉,
“看什麼呢這麼投入?”
滿嘉把手機收起來,先招呼小安給雒侑琳弄飲料,“沒看什麼啊,聊Q。”
又看了看坐遠了的剛才那個人,雒侑琳帶了點薄嗔,
“出來還是小心點,盯著你的眼睛可是很多。”
滿嘉不解其意,眨眨眼,“盯著我?”
因為也沒什麼事兒,雒侑琳不想再跟她糾纏這個問題,
“荷風呢?”
“小安說最近一直不在,估計是去找仲文靜了。”
“嗯。”雒侑琳點點頭,
“我前天晚上過來了一趟,荷風說這幾天她從早到晚都在那個旅館外麵待著,仲文靜隻出現過一次,去附近買了點生活用品,除此之外就再也沒出來過。”
滿嘉想了想,“我覺得,應該去和仲文靜談談。”
雒侑琳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誰?荷風?”
“當然不是,仲文靜肯定不會和她談的,我是說我們。”
“她會和我們談麼?”雒醫生還是疑惑。
“可以試試。老這樣偷偷摸摸的不是辦法,萬一被她發現也不好,弄得我們很被動。總要弄清楚她現在在想什麼,以後有什麼打算才好。”
滿嘉分析著,“而且,我覺得我們沒必要把仲文靜想得太過了,她畢竟也不是尋常人能比的。”
雒侑琳沉默了一會兒,“可是萬一她拒絕了,以後就更難處理了。”